我那时知你魔气太重,如若不束缚,将会直接逼你理智全失,沦为只知道杀戮的怪物。

但因为一些原因,我只能给你施加禁锢术。

我本来想,就算没有咒枷,但只要我存在一日,便可以束缚你一日,也无甚区别。

但在那之后,我忽然开始担忧起来。

我担心你日夜吸收神魔巨堑的魔气会引你疯狂,会毁掉你,担心禁锢术失效之后你会被魔气反噬,陨己身亡。

但我更放不下心的是,若之后我不能再管束你,你又该怎么办。]

他还未掉下,便被一人揽在了怀里。

“怎么会,怎么会……”煜扬捂住顾若清的伤口,嘴唇颤抖,“不该是这样的……这不对的……不是这样的……”

他将手探寻顾若清的灵脉,却发现里面没有一丝灵力流动。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萧杏儿冲上来,她跪下来给顾若清止血,哭叫道:“煜扬,你在探寻什么?师尊根本就没有金丹!”

“他当初为了放你一条生路,把自己金丹剖了!剖了!他如今从不御剑!灵力都靠丹药维续!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却要杀他!”

煜扬睁大眼:“不可能……怎么会……不对,你骗我!这不可能!”

“止不住!止不住!”萧杏儿哭喊着,手上全是鲜血,“师尊!我止不住!!”

她嚎啕大哭着,试遍了各种方法,煜扬却摇着头,把她一把推开,按住顾若清的胸口。

“师尊我错了,我不要赢了,我不做那些了,我错了,我现在就关神魔巨堑,我错了,我错了……你看看我……看看我……”

顾若清费力的睁开眼,看见煜扬还在不死心的给他止血,他半睁着眼,看着那个眼中全是绝望的男人,轻轻摇摇头。

空中忽然想起一道响彻大地的玉笛声,所有的半魔人都闻言昂首。

一道玉笛飞到了半空中,清凉的笛音让所有半魔人身上的黑色纹路开始消退。

[有人和我说,若直接将你除掉,天下安康,世人祥乐,魔界隐患不足挂齿,这一切都将自成庸人自扰。

但是煜扬,你知道吗,我总是舍不得的。

我看你长大,知你本性带邪,但也知你的好。

外人总说,魔族余孽,生如邪鬼。但我每次拿起剑,都想起你叫我的模样,想起你笑起来的模样,想起你虔诚亲吻我的模样。

然而世人无辜,众生平等,每个人皆有所爱之人,他们之于爱人,就如你之于我,所以我不能纵容你犯错,不能因为我自己的无能与私情,毁掉其他人。

所以,阿扬,请再次原谅我的贪婪与私心,好吗。

师尊不能在你与世人当中只选一项。

但你要一定一定相信,师尊从未不爱你。]

顾若清失血过多,开始浑身抽搐。

他面前的所有东西都失去了色彩,耳中开始响起耳鸣。

“师尊你别离开我……”男人想给他传送灵力,但发现自己一身杀戮的魔气,什么也做不了,只能颤抖着央求道,“师尊你别抛弃我……求你了……”

他低头,走投无路般去吻他的唇,眼泪落下来。

周围的一切都因此而静止了。

整片大陆的半魔人都被顾若清驱使到青云山脚下,他们僵硬在原地,听着那道笛音,眼中逐渐有些清明。

地底的巨魔皆因顶上崩溃的男人而沉寂下来。

地火悄悄的熄灭了。

刹嗒戈抱着衣物焦黑,呼吸安静的嫣塞,呆立的站在原地,傻傻环视着周围荒芜的景象。

他胸膛里的那块石头仿佛被抽痛着砸碎般,空落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