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是第三下:“三梳梳到儿孙满堂。”

第四下的时候,苍婪的嘴唇亲吻着?少女?的发尾,笑道:“第四梳我忘了。”

玉璇玑站在旁边静静地看着?,心中最后一道防线崩塌,她的身子蓦然一软,人也崩溃了。倏地她眼眶一红,死死地咬着?后槽牙,双目猩红,然后恶狠狠地朝着?眼前的幻影推去。她的身体穿过?少时的玉璇玑,一个踉跄跪坐在地上,如同霜打过?后的野草,弯了腰,风一吹就断了根。

两人看不到她的存在,说尽亲密之?话,卿卿怜语。苍婪拿出一盒胭脂,用指尖蘸取了一些?嫣红的粉末,轻柔地擦在少女?的唇上t?。

少女?的两片唇瓣微微张开,苍婪紧盯着?铜镜中少女?的嘴唇,凑近以后轻轻嗅了嗅,笑道:“这胭脂的味道怎么突然变得香甜了?”

紧接着?,苍婪又说:“我明白了,是娘子的唇过?于香甜,染在唇上的胭脂都变甜了呢。”

玉璇玑愣怔地看着?苍婪将少女?的唇瓣含在嘴里,用舌尖和唇描摹舔舐着?。两人唇齿相依,耳畔响起清亮暧昧的水声,少女?勾着?苍婪的脖颈,踮起脚尖抬头,将身体不断地贴向?苍婪,喉咙里溢出甜腻腻的喘.息:“阿婪,那里难受,我想要你?给我,好不好嘛!”

苍婪勾着?少女?的下巴,轻笑说:“那今天?就出不了门了。”

“凭什么!凭什么!她是我的!你?给我滚远点?!”玉璇玑再一次扑了上去,两腿一软往边上一倒,竟将梳妆台上那些?胭脂水粉匣子全都推到地上,窸窸窣窣滚落了一地,她一边将胭脂水粉捡起来抱在怀里,一边喃喃道:“都是买给我的,凭什么给你?用,这些?都是我的!”

玉璇玑抱着?那一堆脂粉匣子坐在地上,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们,搂得紧紧的,嘴里不停地说:“胭脂是我的,人也是我的,你?休想抢走我的东西”

梦境渐渐消散,苍婪和镜中少女?的脸颊也随风逝去。玉璇玑从地上爬起来扑向?苍婪,她跪在地上,搂住最后一缕香风,捧在心口,委屈得嚎啕大哭。

这么多年,她从未在梦里这样哭过?。

玉璇玑甚至开始分不清自己所处的地方,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了。

孤月高?悬,头顶天?窗上那轮镰刀月,恰好与?梦中少女?那两弯眉毛一模一样。

眼角一滴泪顺着?鼻梁一路滑落,最终停留在玉璇玑那两片淡红的唇瓣,缓缓渗入唇缝。

在梦中,玉璇玑又一次尝到了咸涩的眼泪。

苍婪睡不着?,在龙潭边上徘徊着?,心乱如麻。她试图用冷水让自己狠狠清醒一下,干脆直接只身跳入寒潭之?中,用冰冷刺骨的潭水冲刷着?身体。

约莫三更时分,苍婪从水中浮出来,她摊开四肢躺在水面上,将寒潭水当做床,注视着?头顶上密密麻麻的夜明珠。

很?快,苍婪决定做些?什么。于是她跑到了岸芷和汀兰睡觉的洞中,所幸的是,岸芷汀兰亦未寝,三人相与?步于洞外菩提树下。

岸芷汀兰虽然是鬼仙,可?也和普通人一样都是有黑天?白日之?分的,也需要睡眠。

一下子被苍婪从被窝里捞出来,两人揉着?惺忪的睡眼,岸芷打了个哈欠,崩溃地问:“祖宗!你?到底要干什么!”

苍婪原本想往两人头上泼点?凉水,让她们好好清醒清醒,随后她从身后拿出两只漂亮的翡翠镯子,顺手抓过?两人的手腕,直接戴了上去。

岸芷原本气急败坏,准备跟这条恶龙决一死战,直到她看见手腕上这只镯子,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我的亲娘啊!这要是真的,可?不得值一座北京四合院啊!”

苍婪负手而立,说:“本王给你?的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