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来说他应该快些处理完伤口离开这个地方才对。

但此刻,他却突然很想轻轻地捏捏江玉珣的手心。

不等应长川动作,宓将军的战马与一驾马车已经出现在了不远处的小院里。

火势似乎已经得到了控制,但马匹还是在不安地嘶鸣。

应长川真的要离开了……

江玉珣第一次他的离去产生实感。

他缓缓地松开了扶着应长川的那只手。

夜风把带火的树叶吹到了江玉珣的脚下,他下意识向后退了半步。

负责驾车的亲信在这时替应长川掀开了车帘:“应公子,快些出发吧。”

应长川身上的伤刚才只做了最简单的处理,必须尽快重新上药、包扎才好。

宓将军也在同时下马,打算把不该出现在这里的江玉珣带离开靖侯府。

就在这一刻,站在江玉珣斜前方的应长川突然向后退了一步。

稚气未脱的他突然转身,在漫天火光之中朝江玉珣笑了一下。

接着终于转过身去,微微用力捏了捏江玉珣的柔软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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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长川在火光之中登上了马车。

战马嘶鸣一声向侯府外而去,熟悉的景色越来越远。

就在它将要奔出小院的那一刻。

江玉珣的声音突然自应长川的背后传了过来:“应长川!打败折柔,让小雪见到它的主人”

清润的声音像初春刚才融化的山溪,轻唱着扑向了应长川心中那团烈火。

并与它交缠在一起。

(二)

那天的大火与靖侯之死,最终被归咎于他长期服用的丹药。

这种事天下人早已见怪不怪。

一个公侯之死,甚至没有在乱世中掀起半点的波澜。

要不是应长川从此消失在了江玉珣的生活之中,他恐怕也会以为那晚发生的事情不过是一场梦。

靖侯死后不久,江玉珣也离开昭都,回到了他生长的兰泽郡。

回家的时候,他还特意带上了小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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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玉珣身上的婴儿肥一点一点褪去,房间里的书信在同时变厚。

应长川到了军中也没有忘记江玉珣这个朋友,几乎是养好伤的同时他便给江玉珣写起了信。

信里的内容开始时没有什么营养,多是他在军的所见所闻。

江玉珣虽然是将门之后,但是小时候身体不好的他并没有正式进过军营。

应长川写的东西对他而言都很新鲜。

江玉珣不但会仔仔细细给对方回复,甚至还学着应长川那样在信里给他介绍南地的风土人情。

从地形地貌到庄稼作物事无巨细。

每回三四页的书信,逐渐增加到整整一摞。

江玉珣从书信中得知,应长川在军中如鱼得水,如今已经有了自己的亲军“服麟”。

驻守的地方,也从昭都附近变成了北地泽方郡。

应长川虽然没有在信中明说,但是江玉珣能看出,他并没有忘记当日立下的志向。

或许是因为小时候比身高总是差应长川一点。

或许是江玉珣和应长川一样想要小雪见到它的主人。

身体好些的江玉珣虽然未能进入军中,但却在这几年的时间里跑遍了南地,甚至于还邀更南的海沣国人到将军府中,亲口为自己讲述国境之外的世界是怎样的风光。

(三)

又是一年夏,江玉珣随进京述职的父亲回到了昭都。

同在这一天,有快马从死气沉沉的昭都飞驰而过,惊醒了睡梦中的百姓。

“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