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1 / 2)

但如果她留在教皇身边,他或许可以假装他不那么憎恶希欧多尔。

这是艾西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

那一天,骑士告诉她说,不要怕。

可是她没法不忧心。

“吾可以为那女人编织幻境。”黑猫落在桌上,金黄的猫瞳狞亮,“作为交换的代价,你应当清楚。”

幻境之主污浊的暗之力游走在圣洁的神殿之中,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阴森,而教廷之主却对此放任不管,任由不详之气四溢。

他坐在桌前,正在思考。

魔物生性冷酷且不可信。

它们利益为上,残忍狡诈。因而不可与他们寻求合作,不可对他们有分毫的信任。只有被欲望蛊惑到走投无路之人,才会愚蠢到与魔物交易。

教皇抬起眼睛,魔物领主狰狞而笑,而他面无表情:“我会再考虑。”

阿帕西露出讥笑:“犹犹豫豫,那女人只会离你越来越远。”

它跃上烛台,踩在未点燃的长长蜡烛上,羽毛一样轻盈,居高临下,嘲笑面前的人类:“你从前可没这么优柔寡断。无论是领地、食物,还是雌性,只要去抢就是。这样简单的道理,你们人类分明相当清楚,却偏要作茧自缚。”

教皇的目光刺过去,黑猫只朝他嗤笑一声,再度遁入幻境之中。

黑影摇晃,一闪而逝,而后烛火亮起。教皇起身,推门出去,地毯从长廊一路铺到楼梯,两面贴满绘有藤蔓花纹的淡金墙纸,廊上也亮着烛光。他在无人的长廊中独自前行,走过那些烛火时灯光摇曳,窗户里深沉的黑宛如纯色底片。

魔物是不可靠的。教皇想。在旁人无从得见的幻境中,它说不定会织入多少危险的东西。

与其承受这风险,不如寻求其他方法。抹消人记忆的魔法存在,操控人精神的魔法也存在,只是全部危险且不可控。

最多只是将她的心智抹去而已。

如同地牢里那些被用于实验的囚徒,再如何桀骜不驯的劣徒也会变成神脚边温顺的绵羊。只需要小心地施用一点,而后他的艾西又会回来。

笑着的,愉快的,眼里只看得见他的。

教皇踏上螺旋向上的楼梯,一路走入寝宫中。

艾西熟睡在床帏后。教皇掀开帘幕,看见她安静的睡脸,浓密的长发散开在枕头上,呼吸轻盈起伏。

因为怀孕带来的嗜睡和加在茶中安神的草药,她这些日子总是睡得很沉。

教皇脱下外袍,随手丢弃在地毯上。他来到床上,填满羽绒的软垫微微凹陷下去。教皇进入被中,从后面拥住她。

怀中的身体温热绵软,心脏在胸腔里跳动,血液在皮肤下流动。那是活生生的躯体,不是粘有她气味的衣物或是其他。

怀中的人动了动。

圣子的怀抱总是冰冷,他的血液里流淌有最纯粹的光明,但他的皮肤是凉的。艾西在这冷意里醒过来。

她醒了,教皇知道她醒了,将她抱得更紧一些,紧到身躯严丝合缝地相贴,心跳都快融成一个。

从前不能算是太久的从前,当他深夜才回到这里,艾西也总是会被他的怀抱冻醒。但她仍然会靠过来,将额头抵在他胸口,蜷缩进他怀里,有时抬起头亲一下他的下巴,接着继续睡去。

第269章 白银骑士if线(66)

现在艾西在他怀里僵硬着,呼吸都放缓。

她手上留着希欧多尔画下的符咒,粗糙且简陋的魔法,当她握住拳头时那符咒就会在她掌心里发热。

比如此时。

那小小的魔法波动逃不过莫尔的感知,在骑士将它画上去的时候,他依旧已经知道了。那么脆弱的法阵,随手就能被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