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陆佑官职最高,永顺伯府的大事一向是二房说了算。
钱氏一面收拾东西一面担心道:“那青珞可怎么办?她还怀着身孕……”
虽说这孩子不是陆衡之的,但也是一条人命啊。
陆值不觉轻轻叹了口气:“她已经不是咱们家的人了,不是咱们能说了算的。”
钱氏犹豫片刻道:“话虽这么说,但我们受了她这样大的好处,如果不是她的药材,老大恐怕早就走了,我还是得去跟她说一声。”
陆值点了点头:“是该说一声。”
钱氏急急忙忙来到了西府,叫苏青珞赶紧收拾东西准备走。
钱氏能特意来嘱咐她,苏青珞十分感激。
苏青珞平静道:“我不走,而且我这样恐怕也走不远。”
钱氏焦急道:“那也要试试。你手里也有人,安排起来不难。”
苏青珞看她片刻,压低声音道:“衡之要回来了。”
钱氏不觉一凛。
什么情况?
她不是已经要嫁给旁人了吗还叫他衡之?
衡之不是在聊城吗为什么会要回来?
又听苏青珞道:“母亲若是想走,也别跑得太远,免得来回奔波。”
她还叫她母亲!
钱氏一颗心跳得飞快,感觉自己仿佛窥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苏青珞的暗示太明显。
她忍不住问:“你跟衡之……”
皇帝都走了,也没什么必要隐瞒了。
她微笑点了点头:“这孩子是他的,先前是为了自保。”
钱氏瞬间懂了,她道:“我知道了。”
她飞快地回了院子。
陆值还在收拾东西,看到钱氏立刻说:“赶紧准备,再过一个时辰就要出发了。”
钱氏恍惚点头,想起苏青珞方才的话,一时有些犹豫。
正在这时,陆佑身旁的小厮忽然过来道:“二老爷说了,要跟着一起走,路上有不少盘缠需要打点先跟大老爷拿五百两银子使一使。”
钱氏蹙眉问:“公中不是有钱吗?”
自从老太太回到南京后,陆佑仗着有官职,又将府内的中馈之事要回了柳氏手中。
那小厮趾高气扬道:“公中那么点儿进项怎么够?二老爷说了,这一路这么多人吃喝护卫都要花钱的。而且先前三少夫人孝敬了您那么多银子,您就先拿出来借咱们用用。”
陆值脸色一沉。
太过分了。
这么多年,陆佑一直压在他这个大哥上头。
他没本事,没什么官职,但他一直觉得兄弟和睦最重要,从来都没有跟陆佑计较过这件事。
但如今要逃命的关键时刻,陆佑竟然先过来跟他要银子。
钱氏冷笑一声,忽然一下子把手里的包袱都摔了下来,道:“那好吧,我们不走了。”
那小厮已经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不走了?”
钱氏讥讽道:“回去告诉你们大人,我们不跟着他们一起逃了,这样应该就不需要银子了吧?他们二房一家真是钻进了钱眼儿里。”
小厮冷哼一声,转头便走了。
*
月下。
一阵疾步的马蹄声在山间小路响起。
十几个人均骑着马往冀州方向赶。
清冷的月光落在陆衡之身上。
他披着黑色披风,骑着一匹黑色骏马,行至一处稍稍开阔的地带时,他勒住了马,冷声吩咐道:“休息半个时辰。”
宋闻看着他乌青的双眼,道:“大人都几日未合眼了,不如多歇半个时辰,不要紧的。”
计策是诱北狄深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