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西戎人不同于其他敌人,他们屠城戮尸的手段实在残忍。

宗俭身为此地守官,一旦战乱兴起,就算是想跑都晚了。此时不做决断,又要拖到什么时候呢?起码先准备起来,形势不对,立刻就可以走。

于是宗俭不再理会谋士的劝说,转身便吩咐自己的随从:“你们还不快快去将我的东西收拾好?记住,暗中行事,先不要让其他人察觉端倪,以免军心动摇,对外只说我病了,想换个住处便是。”

随从犹豫道:“大人,您房中还有几名前日刚送过来的西域美人……”

宗俭一想自己还没有好好享用美色,确实有点亏,顿了顿便道:“你挑两个最漂亮的给我带上便是,剩下的不能带走,让她们今晚来我房中伺候……”

“报”

宗俭正在这边安排着,突然听到外面的高呼声再次传来,他便道:“进来。”

外面驻守的士兵惶急而入,宗俭不耐烦地说道:“又发生什么事了?”

那士兵的脸上是迷惘和惊喜的混杂,说道:“大人,方才城外出现了两个人,毁掉了西戎人的战旗,并且还抓

了他们的长官,狠狠挫了西戎人的威风。此时这两个人正往城中来了。”

宗俭皱起眉头,愣了片刻,突然大喝道:“你说什么?”

他脸上毫无喜色,却表现的仿佛天塌了一样,让那名士兵一怔,又重复了一遍自己所说的话。

“坏了,这可坏了,这两个是什么人?竟然坏我大事!”

宗俭非但不喜,而是吓得连忙站起身来,转了两圈,跺脚恨道:“西戎人最是凶残,他们又不能把大军打退,平白去招惹这些人做什么?岂不是为我招致祸端吗!你们快些把城门关上,千万不要让他们进城,别让西戎人以为我跟他们是一伙的!”

那士兵微微一怔说道:“可是他们已经……”

“可是他们已经进城了,还进了你的知州府呢。”

一个冷淡而又清朗的声音响起,接过了那名士兵口中的话。

宗俭吓了一跳,随即便见一名男子大步走进了他的议事厅。

他看清了其中一人的脸,不由脱口说道:“应玦?!”

怎么是这个惹是生非的祖宗!

宗俭眼前一黑。

他这么些年一直在京城,自然不会不认识应翩翩,方才一时激动,此刻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失言了。

宗俭心里骂着娘,面上却换做了一副笑脸,说道:“原来是应侯大驾光临,刚才本官正为战事忧心,一时惊讶,不慎失言,还望二位见谅。快请上座!来人,奉茶!”

他心知应翩翩这人最是麻烦,平时他已经是京城里横惯了的祖宗,但是见了更横的,也只能多加容让。

可是他的笑脸相迎没有换来半分应有的回报,因为应翩翩连看都没有看他所示意的座位方向,脚步不停,径直大步向前。

他的个头跟宗俭差不多高,虽然身段风流清瘦,但这样疾步而行,面色冰冷的气势实在令人心里发憷。

宗俭觉得应翩翩再往前走就几乎要跟他脸贴脸了,纵使再喜好美人,他也不敢在此时直视那张秀艳的面容,不由仓皇后退,惶然道:“喂,你……”

“砰!”

几乎擦身而过时,应翩翩迅疾一把扯住他的衣领,将他猛力掼到了墙上。

宗俭的惊呼声还没有发出口,已经听他冷声问道:“你为什么要通敌叛国?”

宗俭目瞪口呆地看着应翩翩,满头的冷汗当时就下来了,使他几乎忘记了疼痛,当下不禁失声叫起来。

“你胡说什么?谁、谁谁通敌叛国了!”

应翩翩冷笑道:“你向西戎军提供城中地图,又故意消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