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难得提起兴致,带林煊往大街里闲逛,看见什么小孩子顽的拨浪鼓、九连环,都要挨个不重样的买上一遍,又进了有名的银匠铺子,选时新好看的花样,教银匠打一套长命锁并手镯脚镯。
林煊编排他:“还有好几个月小外甥才出生,你着的哪门子急?”嘴里说着,手里却指了指对面的金铺,“既是要打长命锁,怎么不选金的?没得让人笑话你小家子气。”
“你懂甚么?金子的太沉,小孩子皮肤嫩,怎么禁得住?”谢知方露出点儿笑模样,泛着病气的脸浮现出一丝往里日的生气。
“不过,你倒是提醒了我,待会儿陪我再去给姐姐打几套首饰,她不爱金的闪的,翡翠和玉石的就很合适。”谢知方想起自从上次一别,除了书信往来,竟再没有见过姐姐一回,便打算借着送礼的名义,忍着看见齐家众人的恶心,登门和姐姐叙叙话,也跟他未出世的小外甥打个招呼。
还没从银匠铺子走出来,小厮便一脸慌张地来报:“少爷,不好了!大小姐她……她……小产了!”
手里的拨浪鼓“当啷”一声落在地上,谢知方愣了一瞬,拔腿便跑。 婆婆文Q⑼^⑴ ⑸^⑻ ⑹^⑻ ⑶^⑶ ⑴
第48章番外1:噩梦(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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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见过姐姐的千万种样子。
八九岁的时候,她吃力地抱着胖墩墩的他,听他不懂事地一声声喊娘,耐心地哄着拍着他;十一二岁的时候,姐弟俩常常躺在一处说笑聊天,她手持团扇,不厌其烦地给他扇凉,等他睡着,又动作小心地用薄被盖住他的肚子;她满怀期待备嫁的那些日子,是她最美的时候,牡丹开到盛时,令人看久了便觉得心悸……
可他从没见过她躺在床上,面如金纸、人事不省的模样。
下人们端着一盆盆的血水往外面跑,那颜色看得他眼晕,不多时有个产婆大呼小叫地捧着个已经成型的胎儿跑出来,嘴里喊着:“可惜了,是位小公子!”外间的那些个所谓长辈们便假惺惺地哀叹几句。
他听见齐大夫人质问枇杷:“你们都是怎么伺候的?怎么这般不小心?”
青梅回道:“是表小姐养的那只猫趴在窗台上,不知怎的看见我们家小姐便往肚子上扑了过来,小姐往后躲,不小心跌了一跤,这才……”
“不过是一只畜生,懂得些什么?”齐大夫人听见她攀扯柳莲儿,立时发了急,“你这丫头毛手毛脚的,没照顾好自家主子,倒要怪到别人身上去,真是不懂规矩!”
齐清程倒表现出几分关心:“那猫一向温驯,许是受了什么惊吓也未可知,青梅和枇杷平日也是极稳妥的,不过是一时情急,才说了这样的糊涂话。真娘如今正不好,母亲先别动怒,也别怪罪到她们头上,没得让真娘伤心难过,对身子更不好。”
他似是有往里面探看的打算,架不住齐大夫人低低提醒了句:“女人的产房晦气,见了血光,对你的前程有碍,你听母亲的,往那边院子里看看官哥儿醒了没有,那孩子昨日有些咳嗽,许是冲了风,你去瞧瞧情况,若是还咳嗽,拿帖子请太医过来看看。”
她停顿了片刻,道:“既然那猫儿伤人,你劝劝莲儿,狠狠心送人也就罢了,若是以后伤着官哥儿,反倒不美。”
不多时众人散了个干净,谢知方呆呆站在床前,看着姐姐苍白似雪的容颜,心里早被刀子戳了几十个血窟窿,疼得喘不过气。
两个忠心的丫头哭着回来跪在床边,枇杷只顾磕头,将所有的罪责都揽在自己身上,青梅却气不过,冲谢知方告起状来,把所有能说不能说的话竹筒倒豆子一般倒了个干净。
“他们齐家狗眼看人低,打小姐进门便明里暗里刁难我们。那位大夫人面慈心苦,日日让小姐在跟前立规矩,三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