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女子名唤柳红菡,小字莲儿,乃是大夫人同胞妹妹所出。

姐妹俩同人不同命,一个嫁于显赫勋贵,又母凭子贵,多少年地位稳如泰山;另一个原也嫁了太守之家,无奈夫婿不争气,贪赃枉法不说,前年蛮夷攻城的时候,竟然抛妻弃女乘船遁逃,陛下大怒之下,着人将其捉拿,流放三千里之外,阖家也跟着败落。

去年年底,那位命苦的妹妹身染沉疴,撒手人寰,临终时写了封血书,将唯一的女儿托付于她,求她看在骨肉亲情的份上,替女儿寻一家境殷实些的人家嫁了,图个终身有靠。

齐大夫人遂遣下仆将柳红菡接进府中,上下以表小姐相称,一应规格与齐家小姐殊无二致,因着她娇滴滴软绵绵,在姨母面前又颇为温柔小意,几个月相处下来,竟然比那些个庶出小姐还要得宠些。

这会儿,听见齐大夫人询问,柳莲儿连忙用素帕拭了拭脸上的泪珠,婉转道:“姨母莫怪,莲儿本也为您做了双鞋子,如今看见未来嫂嫂的绣作,方知什么叫东施效颦,贻笑大方,一时有些难堪,又羡慕嫂嫂的家世与好命,自伤其身,方才哭的。”

齐大夫人怜爱地将她唤至身边,使她身边的丫鬟去取她做的那一双,慈爱道:“你来得晚,所以不知,真娘和你年纪差不多大,自幼便丧了母,家世也并不比你家强上多少,因此实在不必自轻自贱。等往后她嫁进府里,你俩说不得还能成为闺中姐妹呢。”

闻言,柳莲儿露出个羞涩的笑容:“只要她不轻视于我,我必定与她好好相处,一同侍奉姨母,哄姨母开心。”

齐大夫人接过柳莲儿所做的乳烟缎攒珠绣鞋,亲自踩在足下试了试,有意抬举她,笑道:“你嫂嫂做的鞋子样式是好看,却不如你这双鞋合脚。”

“姨母喜欢就好。”柳莲儿偎依进她怀里,“姨母的脚码原和母亲差不多大,我在家中时已是做熟了的,自然更合脚些。”

她眼中含着泪,唇边却噙着浅淡的笑,虽不是倾国倾城之姿,却如同小家碧玉,可怜可爱。

却说五月初五端午之日,谢知方不去参加赛龙舟,却死乞白赖地拉着谢知真往山上的寺庙里去祈福。

谢知真是待嫁之身,谢夫人本不待允,被谢知方胡搅蛮缠了三四日,又请动谢韬亲自说情,只说女儿嫁出去后身不由己,难得松快几日,倒不必太过拘着,这才松了口。

坐在舒适平稳的马车里,谢知真抬头看了看优哉游哉喝茶的弟弟,实在忍不住,问道:“阿堂,你葫芦里到底卖的甚么药?”

谢知方故意卖关子,任她怎么问都不肯回答。

上山之路共计千余台阶,花木掩映,幽静寂灭,鲜有香客踪迹。

谢知真走了过半之路,便有些气喘,拿起帕子拭了拭香汗,对谢知方道:“你先上去,我在这里歇歇。”

谢知方身骨强壮,脸不红气不喘,闻言在她面前蹲下,笑道:“姐姐,我背你。”

就算是嫡亲姐弟,也需要遵循男女大防,谢知真自然不肯,却被这混账弟弟强行背起,三两步蹿得不见了人影。

一众仆从吓得面无人色,忙不迭追赶过去,却哪里还找得到姐弟二人的踪迹?

耳边风声呼啸,谢知真也有些惊慌,下意识伸出两只玉臂揽住谢知方脖颈,嗔道:“阿堂,你放我下来!”

“不放!”谢知方笑嘻嘻地紧了紧已经不输成年人的大手,隐约感觉后背结结实实贴上来两团柔软,心里一跳,根本不敢深想。

他笑容微敛,仗着姐姐不懂身法,暗运轻功,几个起落便接近了古寺入口。

一个长身玉立的俊朗少年正在门边的巨石底下焦急等待。

谢知方将姐姐放到他面前,笑道:“齐兄,幸不辱命,大约有一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