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要高兴得傻了。”林煊知道她性情内敛含蓄,能够承认谢知方不止是弟弟,已经说明了一切,再看她提及谢知方时,眉眼舒展,唇角噙笑,心里也替好兄弟欢喜。

谢知真闻言有些赧然,找别的话题岔了过去。

几日之后,皇后娘娘召她入宫。

如愿登上后位之后,齐元娘的日子过得并不太平。

三月里的春宴上,她遭到戏班子里的两个武生行刺,险些丢了性命,万幸有谢知真借出去的几名暗卫相救,这才化险为夷。

她动了胎气,躺在床上将养了一个多月方能下床,那两名刺客却抵死不肯说出幕后主使之人,趁人不备咬舌自尽,此事不了了之。

后来,听说她又经历了几遭磨难,直到邓妃下毒不成反被捉了个现行,惹得龙颜震怒,狠狠发落了一通,后宫方才消停下来。

谢知真遥遥望见春水池边的红衣丽人,见她面色苍白,腹部高隆,盯着水里色彩斑斓的锦鲤出神,心中唏嘘不已。

这幽深的宫城,是吃人的所在,便是侥幸存活,多数也会在无穷无尽的争斗中变得面目全非。

“水边石头湿滑,娘娘小心些。”她走上前,柔声关心道。

齐元娘回过神,免了她的礼,示意太监们抬来椅子,和她在树下落座,笑道:“我请你来,是有事拜托你。”

她摸了摸高耸的小腹,苦笑道:“这孩子命苦,跟着我受了不少罪。我听人说,民间生下孩子后,会缝制一件百家衣给他穿上,取的是‘得百家之福’的好兆头,说是这样可以少病少灾,平安长大。”

她顿了顿,道:“不怕你笑话,经了哥哥的事后,我母亲得了疯癫之症,连人都认不清,更别提做衣裳,别的人我又信不过。我知道你的针线好,又有慈悲心肠,看在这孩子的面上,能不能替我做一件?”

论理,她贵为皇后,只需要下一道懿旨,谢知真不做也得做。

可她这么言辞恳切地央请她,显然是把她当做朋友,也是真心想替腹中孩子祈福的意思。

谢知真犹豫片刻,道:“小孩子皮肤嫩,贴身的小衣,还是选柔软些的布料好。”

迎着齐元娘黯淡下来的眼神,她轻声道:“若是娘娘不嫌弃,我便替小皇子做件外衣罢。”

小衣太容易被人动手脚,到时候出个甚么差池,她有嘴也说不清楚。

相较起来,外衣便安全许多。

齐元娘喜不自胜,握住她的手,让她感受腹部的动静,脸上充满母性的柔光:“他会动了呢,调皮得紧,总在肚子里踢我。”

说话间,谢知真感觉到手心被什么轻轻顶了一下,玉容现出惊异之色,好奇地打量大得骇人的肚子:“娘娘……您怀的该不是双生子罢?”

齐元娘难掩笑意,轻轻点头,道:“若是能一举得男,便是让我终生茹素,侍奉佛祖,我也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