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真一头雾水,摇摇头道:“不必,阿堂,你帮我倒杯热水罢。”
能接受他睡在身边,却不能接受他做些更过分的事。
说白了,还是拿他当弟弟。
谢知方自食苦果,原也无话可说,老老实实地跳下床,倒了杯热气腾腾的水,小心吹到不烫嘴的程度,送到她唇边。
看着姐姐喝下热水,用棉被将自己裹成一小团睡下,他吹灭灯盏,在黑暗中枯坐半晌,意识到一个残酷的事实――
洞房花烛之夜,他和姐姐初次交欢,欣喜若狂,如在梦中。
而那……很可能是最后一次。
谢知方没出息地流了几滴猫尿,摸到姐姐的一双玉足冰冰凉凉,又止不住心疼,揣进怀里捂热,这才倒在她脚边胡乱睡下。
第二日,谢知真的小腹坠痛得越发厉害,连床都起不来,抱着手炉窝在床上静养。
一大早便不见弟弟的影子,她有些奇怪,问道:“枇杷,他去了哪儿?”
枇杷面色古怪,一五一十回道:“爷在花圃里干活,说是要把土松一松,开春了好种夫人喜欢的海棠花。”
天寒地冻,挖的甚么土?
再者,放着满府年轻力壮的奴仆不用,自己亲力亲为,成何体统?
谢知真没气力下床,使丫鬟们叫他回来,谢知方竟然不肯,直说久不上战场,要借这个机会活动活动筋骨。
将花圃里的土里里外外翻了三遍,又往府中大大小小十几个水缸里灌满了水,直到夜深人静时分,谢知方这才拖着疲累的身躯回房睡觉。
他也是没法子。
他控制不住自己,看见她就想抱她亲她,和她做许多亲密之事。
也只有累个半死的时候,才能略略约束心中绮思。
谢知真翻来覆去,总觉衾被冰冷,睡不安稳。
直到火热的身躯贴上来,她方才安下心,由少年揽进怀里,枕着他的手臂,呼吸变得绵长。
过了这晚,她的腹痛总算好了些。
翌日一早,下人们往来穿梭,准备回门所需之物,单礼物便备了十几抬,更不用提往来车马、随行衣物器具,极尽隆重。
谢知真换了套大红色的衣裳,云髻峨峨,修眉联娟,柔情绰态,铅华弗御,徐徐登上车辇,由弟弟在一侧骑马护送着,归省父母。
因着嫡子的“死”,谢家一度门庭冷落,几个心术不正的族亲三番五次过来游说谢夫人,教唆她从旁支择个子侄过继在膝下,总好过偌大的家业无人继承,还有往谢知真和谢知灵姐妹身上打主意的。
谁成想一夜之间天翻地覆,谢家攀上柱国大将军这样的乘龙快婿,一跃成为众人仰望的所在,重回昔日荣光。
他们有心巴结谢知方,哪里敢在背后说三道四,一个个早早地过来帮忙,言语之间极为殷勤。
谢夫人有心给谢知真做脸,往春风楼定了几十桌上等席面,又请了长安颇负盛名的戏班子,将回门宴办得好不热闹。
席间,她拉住谢知真,细细观察继女的脸色,见她和出嫁前变化不大,只在眉眼之间多了两分媚意,遂低声问道:“姑爷待你好么?”
谢知真的脸红了红,轻轻点头,道:“他待我极好。”
谢夫人又压低了音量,问她:“他在那档子事上要得凶么?身子可还受得住?”
谢知真的脸更红,不好说弟弟似乎有些难言之隐,含含糊糊地点点头:“受得住……”
“真娘,少年人不知分寸,你可不要一味地纵着他,该禁便禁着些,没的害了自己。”谢夫人知道她身子娇弱,生怕她宠坏了谢知方,好意提醒道。
谢知真脸皮薄,连忙应下,紧赶着换了个话题,拉着乖乖坐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