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

战场上摸爬滚打出来的人,个个外粗内细,默契地交换了个眼色,决定将这个秘密烂进肚子里。

谢知方心里高兴,弃了酒杯不用,随他们一起换了大碗,结结实实地灌下去七八碗女儿红,赢得满堂叫好声。

如是敬了几桌,林煊过来相替,低声提醒:“少喝点儿,别让姐姐担心。”

谢知方神采奕奕,双目璨璨,哪有半分醉态?这便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美酒千杯也难醉。

听得林煊提及谢知真,他又“嘿嘿”傻笑起来,依言放下手中杯子,只走在前面招待宾客。

大喜的日子,十来名暗卫也跟着讨了杯喜酒喝,在单独辟出来的花厅里用饭。

十五穿着身浅红色的粗布衣裳,盯着桌子正中间的红烧肘子看了足有半柱香的时辰,口水自嘴角“吧嗒吧嗒”滴落,手中的筷子却一动不动。

初一低眉嚼着口中的青菜,过了好半日,终于主动伸手,夹了一大块泛着焦糖色的肉,放在她面前的碟子里。

十五今日却一反常态,避如蛇蝎地将碟子推到他手边,大声道:“我不吃!”

那块肉还连着糯糯的猪皮,至少炖了半宿,散发着致命的香气,她不争气地用力咽了咽丰沛的唾液,发出“咕咚”一声。

“偶尔吃一回没甚么。”初一淡淡地看了胖丫头一眼,“晚上加倍练功便是。”

“不是练功不练功的事。”十五瘪瘪嘴,两手拢在一起比了比,“早上我去小姐房里看新娘子,见小姐的腰只有这么细……”

她委屈巴巴地看向师兄,小小声道:“师兄,男人都喜欢小姐那样美貌又娇弱的女子吧?我是不是太胖了?”

她难得露出这副女儿家的娇态,开始知道为自己的形象忧愁,初一沉默片刻,总是平平板板的声音变得温和了些:“也不尽然,在我看来,只要身子康康健健,比什么都强。”

十五的眼睛瞬间亮起,自发自觉地理解为师兄非但不嫌弃她,还喜欢她生龙活虎的样子,嘟囔了句:“也是,胖也有胖的好,听厨房的婶子说,屁股大的好生养,我赶明儿还要给师兄生十个八个小娃娃呢,可不能饿得太瘦……”

一桌子用饭的都是同门师兄弟,闻言目瞪口呆地看向她,又震惊地转向他们最敬畏的大师兄。

初一眉角青筋直跳,忍无可忍地夹起碟子里的肉塞进她嘴里,堵住她的胡言乱语。

送走了最后一位宾客,已是月上中天时分。

谢知方吩咐下仆将大醉的林煊抬到客房休息,紧接着便心急火燎地往后院跑。

他“吱呀”一声推开房门,见梦寐以求的美人散着乌鸦鸦的青丝,素着雪白的脸儿,乖乖坐在床上,身穿红色的中衣,外披一层如梦如幻的红纱,激动地屏住呼吸。

他忽然生出强烈的恐惧,生怕眼前这一切都是镜花水月,梦幻泡影,稍微用力咳嗽一声,便会消散无踪。

“姐姐……”他呆愣愣地站在门边,声音沙哑,带着明显的颤音。

谢知真也不知道在那里坐了多久,紧张得十根青葱玉指绞成一团,闻言抬起一双美目,同样抖着嗓子应了一声:“阿堂。”

谢知方跌跌撞撞地走过去,像是在抱什么脆弱易碎的宝物一样,两手轻轻环住她柔弱的香肩,俯下身贴着她耳朵问了一句:“姐姐,真的是你吗?你真的嫁给我了吗?”

许是酒意上涌,催出心底隐藏的不安,又或者是面前的一切美好得太过不真实,他怕得厉害,急需她给予确切的答案。

谢知真嗅到浓烈的酒气,却不难闻,反而带了几分醇香。

她拍了拍少年挺拔的脊背,柔声答道:“是真的。阿堂,你喝了多少酒?是不是有些醉了?”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