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求医不成以后,男人近乎疯魔,开始思考鬼神,仿佛填河就能补足女人的阳寿。
不着边际的理由,沈将渊不敢说出口,他怕不灵验了,怕叶萋真的熬不住,先走了。
“萋姐姐……萋……”沈将渊坐在床边,女人胸口起伏着,每一点微小都牵连着他。
刚刚还十足的中气泄光,萎靡下来。
“渊儿……”叶萋知道沈将渊在,竭力转头看向他,男人脸上带着水光,在模糊的视线里熠熠,“好好的怎么哭了?”
没有问填河的事情,叶萋一如既往,把沈将渊放在心头首位。
“没哭。”沈将渊狠狠地抽噎一声。
自萋姐姐病重以来,沈将渊答应过她不哭的,两个人有些话说了许多遍,心照不宣,只是男人无论如何也不想认命,还在挣扎。
“渊儿……我不想喝药了。”叶萋努力伸出手,她的胳膊上都是青紫的针痕。
沈将渊连忙握住,他牵着女人的手,小心翼翼抚摸着她长出皱纹斑点的手背,不敢触碰针痕。
不想喝药,等于什么,男人深刻明白,他沉默着,没有说话。
“我这一生呀,很满足了……”感受到男人掌心温度,叶萋缓缓说着。
“能够遇到渊儿,相守相知,但……总是有人要先走一步的。”
“不会的,不会的。”沈将渊听到她末尾话语,忍不住打断。
“渊儿……帮我把那个你送我的坠子拿过来……”叶萋仿佛没有听到,自顾自说着话。
即使有种不好的预感,但沈将渊不敢拒绝,从床边的锦盒里取出那个小小的将印玉坠,金珠作为沈家长嗣的传承一代代传给了族里的幼童。
当初,沈将渊送出定情玉坠时说:“我号令千军万马,你号令我。”
叶萋从来也只当做一句甜蜜情话,没有当真,可现在,也该用用这权力,为她不在的以后。
“我命令沈将渊要好好的活下去,活到九十九,不可以颓废,高高兴兴的……”女人微弱的话音全然不像发号施令。
活下来的人往往才是最痛苦的。
这个道理,叶萋明白,但请容许她临死前自私一回吧,就当宠了这个坏脾气的小夫君几十年的报答。
沈将渊年少入伍,再艰难的任务,他都不曾畏惧,不曾犹豫。
“好不好?”没有得到回应,叶萋换了个调子,她年纪大了,撒娇会不会太奇怪啊?
在泪水决堤之前,沈将渊将玉坠紧紧攥在手心:“沈将渊听令。”
行伍之人,不曾拒绝。
得了男人的保证,叶萋又说起其他的,有一句没一句,颠三倒四的问。
沈将渊听的认真,一句句回答。
从府里养着的花花草草、猫猫狗狗,再到难以计数的糕点铺子分店,说起早就与顾敛之重归于好的喜梅姐,说起当了驸马爷的阿右,他和长公主的孩子还继承大统,说起云游不知去向的阿左……
絮絮叨叨的话暂些,叶萋喘过一口气:“渊儿……我有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到现在才想起来……不知道会不会晚?”
“不会晚。”沈将渊掷地有声,叶萋想要什么,都不会晚。
“我们的拜堂……一直没有礼成。”叶萋少有的埋怨着,她其实记了许多年的。
被新婚夫君当众抛下,小将军年轻时候可真过分呀,说什么等他回来,等他回来欺负自己吗?
叶萋想着想着开始哽咽,她如何舍得沈将渊,深爱的小将军。
“是我不好。”
“那我们现在补上好不好?”叶萋已经快要睁不开眼了,她眼神浑浊。
“好。”沈将渊有所感应,沉着声音,他将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