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走几步,薛砚知肠子都悔青了。
就不该来。
昨晚抱着娇滴滴的美人唐璐,醉醺醺坐车路过云家时就不该头脑一热,说这里是他未婚妻的家,还派司机进去传话说明日到访。
他今天穿着一身雪白直挺的新西装,鼻梁上架着一副无镜片金丝边眼镜,胸前兜上挂着精致的表链,一直延伸到里面衬衣的怀表上去,脚上皮鞋亮的能当镜子照,爱干净爱俊俏的很。
“唉……”
薛砚知一唉声叹气,云紫珊心口压着的石头立马就提了起来,她回头想说句什么。可她本就不善言辞,除了祖父祖母,平日也没什么人可对话。
再加上薛砚知满脸的不耐烦和冷厌,更让她不知所措。她毫无预警的停下脚步,身后的薛砚知只顾着懊恼,不急防备,直接栽在她身上,两人站立不稳,双双栽倒在了泥坑里。
“对不起……对不起……”云紫珊简直不敢再去看薛砚知现在是什么脸色了。
薛砚知躺在泥污里,彻底破罐子破摔了:“算了,给我找件干净衣服,打桶水来,我要洗洗,换衣服。”
“哦……”云紫珊爬起来,一溜烟要逃走,去准备东西。
薛砚知愁得脑仁都疼了,喊住她:“等等,先扶我起来,给我找个房间脱衣服,干净点的房间。”
“哦,好。”云紫珊低眉垂眼把他扶起来,带到了一个房间里。
薛砚知嫌弃的脱掉脏兮兮的衣服,扔在地上,用稍微干净的衬衣擦擦身上的泥水,这才有了心情看屋里。
这是云紫珊父母生前的房间,他小时候来过,只不过那时候这里布置的奢华得很。
原本屋里有个饰满吉祥图案的壮观拔步床,里面雕刻的神话传说图和历史人物能讲上好多个晚上的故事,床上铺着锦衾华帐,墙上挂着名人书画,屋里摆着古董花瓶,梳妆台上镜子旁的东西摆得琳琅满目。
他还记得,云紫珊的母亲不太喜欢香薰味,喜欢果香,常在屋里放些时令鲜美的水果。那时云紫珊为了讨好他,会拿这里的新鲜水果带给他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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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已经全没了,屋里只剩下一张光秃秃的破旧小床,一张旧桌和两个板凳。
打扫得倒是还挺干净的,没什么灰尘和蜘蛛网,就是屋里空气有点沉闷。
薛砚知去推窗户,想透透气,赶巧这时云紫珊提着一大桶水推门进来了。
“水我给你……”
薛砚知回头,云紫珊跟见了鬼一样,“咣当”扔下水桶,转身逃走了。薛砚知皱眉看着往外荡水花的桶,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己脱光衣服了。
过了好一会儿,云紫珊蹲在门外,只露出一双手,把盆和毛巾、长衫推了进来。
薛砚知走过去端了进来,关上门。拿毛巾和水盆先洗了头发,脏水顺着窗户,哗啦就倒了出去。再擦了几遍身上的泥水痕迹,感觉自己干净透了,这才哆哆嗦嗦的拧干毛巾,擦干身上的水珠。
缺心眼儿。
薛砚知在心里给云紫珊下了第二个评语。
现在只是夏初,而且还是阳光不怎么强烈的上午,这透心凉的凉井水她就这样提过来了,一壶热水都没有。
薛砚知心里堵着气,不高兴的套上了浅湖色的长衫,套完更心塞了。
“里面的衣服,袜子,鞋子。”他在屋里叫人,可门口已经完全没有云紫珊的影子了。
没有脑子,只有耳朵,少叮嘱一样都不行。
薛砚知内里真空的坐在光板床上,简直想骂死自己了。
为什么要来这里啊?
唉。
过了一会儿,云紫珊细细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