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不经心地卷着一缕深红色的长发,在指尖捆绕、打结,又因发质的柔顺而能轻易搓着便解开发结。
“梦里,我……”
旦尔塔顿了顿,没能彻底说出来。
但在虫母冷静的注视下,祂还是尝试开口,“梦里我、我……”
不像是祂,根本一点儿都不像是祂。
从前祂能直视妈妈眼睛说我爱您,说您可以尽情地利用我,说我就在您身边、可以相信我……
旦尔塔不屑于像人类一般说个话也拐十几个弯,祂喜欢直白和大胆,喜欢明明确确地把自己的渴望摆在妈妈的面前,偶尔于伪装下去窥见对方少有的慌乱。
但是现在,当梦里的一切铺展在旦尔塔的眼前时,祂做不到了。
不会恐惧的怪物开始害怕了,不会难过的怪物学会悲伤了。
祂点点滴滴的成长蜕变,与阿舍尔撇不开丝毫关系。
旦尔塔又一次尝试开口,“我……”
比起欲望逆流上头时只用听主人的命令、被主人控制着的顺从与混沌,清晰时的始初虫种变成了没嘴葫芦,哪怕自我抗争也很难用苍白的语言表述出梦境里的内容。
“看来还是那时候的更乖。”阿舍尔的声音意有所指。
时刻被虫母牵动心神的始初虫种喉结微颤,铺在大腿间的浴袍颤了颤,略有弧度。
软底带跟的皮鞋是贵族绅士们搭配衣装的最爱,小牛皮、小羊皮的质地很软且贴脚,手工刻制的花纹点缀在鞋面之上,在昏暗的室内隐约闪烁着薄薄的光。
大多数时间里都踩在地毯上的鞋底很干净,没什么灰尘,干燥且带着起伏、用于防滑的纹路,平常行走之际很稳很舒服的鞋底,此刻却略微抬起,踩在了深色浴袍下的弧度上。
跪姿状态下的旦尔塔微颤,下一秒头皮上传来的轻微刺痛才让祂反应过来,原来是妈妈在揪着祂的长发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