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1 / 2)

“我,应该懂……吗?”他品味话里的余味,拖了一个上扬的尾音,勾唇道,“都说士别三日刮目相看,你还真是让我很刮目了。这些年见长的不光是胆子,嘴皮子的功夫也练得不错,把辩护的那套都用到我跟前来了。”他翘起大拇指晃了晃,“这一段儿说得入情入理、有虚有实,连说教带煽情,我要是法官肯定感动哭了。不过,单凭一套说辞就想把我手里的牌骗走,是不是太贪心了点?”

秦穆脸上的动情片刻便散了,表无表情地喝了口茶:“你搭好了戏台,不就是为了让我低声下气来求你吗?”

刚才那支烟的功夫,他已经将前因后果想了个明白。沈流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他脾性的人,自然知道他不会在看到这些画面之后退缩。之所以带他来这儿,一是为了让他亲眼所见打赢官司的难度,二是坐等他主动上门讨这个人情。

沈流短促地笑了一声,偏偏眼里却没几分笑意。

秦穆靠在窗边说:“你想要什么,可以直说。”

“这么爽快。”沈流扫他一眼,“要是我让你出门裸奔呢?”

秦穆微愕。

“开个玩笑。”沈流道,“这么认真做什么。”

“到底给不给?”秦穆耐心告罄。

“不急,我们先捋一捋。”沈流续了杯茶,慢悠悠地掰着手指头道,“你想为那些受害者讨回公道,想让赵锦川付出代价,就得打赢官司。要打赢官司就得撕破赵锦川的关系网。这张网的牢固程度你也见识过了,要撕破它唯一的办法是让赵锦川失势,而要让他失势就得先搞定他爹。他爹赵东升是赵家最重要的摇钱树,根深蒂固,想砍倒可不容易,何况他上头还有顶不锈钢保护伞大哥赵东海……就是最近和我爸抢位置的那位。加上两个海外的姐姐保驾护航。再往上还有那位老成了精的赵老将军,快一百岁了还矍铄的很,前几天还坐着轮椅参会举手呢。整个赵家刨去直系那几位,旁支还有洋洋洒洒七八十口。”

沈流摩挲着茶杯,目光从窗外转向秦穆:“与这么一大串人作对通常只有两种结果。要么连根拔起,要么死无全尸。你觉得你会是哪一种?”

秦穆沉默。

“所以,与其把证据交给你让你上去送人头,还不如压在我手里憋个大招更有价值。”

秦穆闻言心头一颤,倏地盯住了他。

“你不是要报仇么,凸着眼珠子瞪我干什么?”男人的腔调漫不经心,仿佛刚刚为一件琐事做了个无足轻重的决定。

“这是我的事,不该牵扯到你。”秦穆的语气生硬起来。

“你心里装得都是‘不该’,所以一个‘应该’都没做。”

秦穆怔了怔。

“不懂?我教你。”沈流不紧不慢地踱步靠近,“目前我是你扳倒赵锦川唯一的机会。你应该紧紧抓住这个机会,放低姿身段来讨我的好,一边卖乖一边卖惨,千方百计地怂恿我去和赵家血拼。或者应该将那些旧情的牌一张张打出来,玩玩暧昧,耍耍心机,让我对你再起心思,借我的刀去找赵家的麻烦。再不济,也应该好好地算计怎么让我拿出更多的资源和人脉来为你所用。”他立在他面前,眼里浮着一层清亮的月辉,淡淡道,“学会了吗?”

秦穆眉心蹙起,刚要开口冷不防那人又近了半步,与他贴面而立。

太过接近的距离让压迫感骤增,秦穆一惊,本能地绷紧了身体想要后退,然而身后便是墙壁,并无退路。

“怎么,做不到?”男人音色更沉,“我肯冲冠一怒,你却不屑做红颜祸水,死死攥着那点清高,宁可去送人头也不愿意向我求助。你就这么想和我划清界限?”

秦穆抬手想推开他,却被抓住了手腕重重按在身侧。胸膛相抵,隔着衣服也能感觉到对方坚实悍然的肌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