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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长时间都没来了。”轻欢看着周围熟悉的书架笑道,“都已记不清第一回 来这里时,是个怎样光景。”
“很怀念吗。”南泱勾起唇角。
“怀念……”轻欢苦笑着摇摇头,“那时候什么都不知道,活得多自在啊。”
“不要多想什么,在北罚你没有别的身份,也不用顾虑太多东西。不论你在外面是谁,在这里就是我的徒弟,一切都有我在。”
“我知道。”轻欢拉住南泱的手,留恋地捏一捏。
到底什么时候,她们才能安安心心地过上平淡日子呢。她什么都不求,只要可以追随师父,做什么、去哪里都无所谓,只要可以追随师父。
不知为何忽然冒出一个念头,或许她就不该回来的,回来了,怎么可能还舍得离开。
南泱放开轻欢的手,道:“你先去一楼休憩区坐着,我去取些书来。”
“哦,好。”轻欢乖乖地点头。
南泱又忽然叫住转身欲走的轻欢:“等等。”
“怎么了?”轻欢看向南泱柔声问。
南泱环顾四周一圈,看到了几个路过的弟子在看向这边,脸红了红,摇摇头嗫嚅:“没……没什么,你去吧。”
轻欢一眼就看懂了南泱的举动,她笑了笑,向前走了几步,在一个没人注意的角度搂住南泱的脖子飞快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师父满意了么。”轻欢笑道。
南泱不说话,只是默默推开轻欢,一言不发地走去取书了,只是那长发半掩的侧脸还在微微发红,手指也紧张地捏着半片衣角。
她总是这么拘谨内敛。
轻欢无奈地摇摇头,师父这样子,无论到什么时候都是改变不了的吧。她想着南泱的模样,不觉唇边勾着一抹笑,慢慢走向一楼的休憩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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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片区域还和当年一模一样,大门过去是一扇屏风,绕过屏风左右两侧蹲着两个花架,各自上面都挂着大家字画。轻欢走到屏风跟前,多看了两眼墙上的画,正预备迈入房内,却忽然听见里面传来两个人对话的声音。
“师兄何必这样说?”
轻欢挑挑眉,觉得这声音很熟悉,她由屏风罅隙看过去,原来刚刚那个熟悉的声音是容怀师伯。而容怀师伯的对面,则是喻修大师伯。
喻修坐在上位,手里拿着一本书,眉目间情绪淡淡的:“我怎么说了。”
容怀轻笑一声:“你我自小一起长大,师兄可还记得幼时你我彼此的感情?近些年来师兄接过掌门继承人的重任,可越来越不把师弟师妹放在心上了。”
“我一直把你们放在心上。”喻修抬眼轻轻扫一眼对面的容怀。
“那还得多谢师兄挂怀,得了师尊的青眼相加,竟还有闲心顾忌我和小师妹。”
喻修捏着书的手指紧了紧,压低了嗓音:“容怀,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些年你……”
容怀的目光骤然冷了几分:“师兄,我不得不承认你的实力确是很强,但我们上一回切磋的时候已经过去太久了,我不知你现在底细,就如你也不会知我现在的底细。”
“……好自为之。”喻修点到即止地回道。
“你从来都没有把我真正放在心上过,你是不是,还一直觉得我就是那个打不过你的……”
“容怀,你好歹也活了这许多年,怎么心境还如当年一般不知沉淀?在别人面前那样温文尔雅,每每和我说话就夹枪带棒。”喻修不悦地皱眉。
容怀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轻笑一声:“是师弟逾越,师兄莫见怪。”
喻修沉默了一会儿,又道:“这些年你忒不知收敛,将你的锋芒折回去些罢,莫要在日后覆水难收之时再追悔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