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雾隐隐地感觉到了?一些什么:“……你和你爸爸,这些年还有?联系吗?”
“有?。”
薄屿一直很难向任何?人承认这件事,但面对她,好像没什么不好承认的,他微微扬起嘴角,淡淡笑?着说:“我还在给他钱,一直。我也知道他这些年的动向,知道他在哪里,在做着什么,他把我给他的钱又挥霍到了?哪里,最后又变得像一条狗一样。”
黎雾心想这些事他应该都没和薄彦,或者他家里的其他人说过。
此时的她,好像拥有?了?有?关于他的巨大的秘密,她忍不住地握紧了?他的手。
她的目光还追随着他:“为什么。”
“什么?”
“……你不想打给他,不想联系他,但是?他缺钱的时候,你还是?会帮助他?”她把目光落向他的右手,“你应该最恨他了?,不是?吗?”
是?啊。
为什么呢。
薄屿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他有?且唯一能找到的答案,好像也触之可及,他沉了?沉气,看?着她,笑?:“可能因为就是?他让我走上了?‘射击’这条路吧,连我也几乎要忘记了?,这件事一开始不过是?他自?己?可笑?的梦想。”
那你呢?
你的梦想呢。
你还想……继续射击吗?
黎雾无论如?何?都问不出?口了?,明明在看?到他的那枚尾戒,躺在橱窗里时,她心里想的是?不替他去?做决定,但她又很想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所?以你是?不会见他的,对吗?”她还是?继续刚才的话题说了?下去?,“就算他在深城?”
薄屿:“不会。”
黎雾点了?点头,她继续低下头去?,摩挲着他手背上刚才她按摩过的地方。
薄屿也没再说话了?。
他并没有?因为她说薄明远打电话给他的这件事而产生什么样的情绪,这么多年了?,他对薄明远,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情绪了?。
只是?每每想起薄明远,就会想起他很小就被带去?了?德国,少年时期进入训练营,然后不断转圜在各大赛事,在世界各地打比赛的那些日子。
接着,心底就好像有?一个?声音在问他。
你到底要不要继续射击?
他不知道。
因为不知道,所?以会为此感到烦闷和浮躁,早上晨跑了?一圈儿,回来冲了?个?冷水澡,才把那些躁动,从心底压下去?。
却?始终难以按捺。
“好了?。”
黎雾给他按了?好一会儿,她好像也整理好了?心情,抬起头,对他笑?,“这样是?不是?能舒服一点,你不是?一到天冷了?,下雨天什么的,这受过伤的地方就会疼吗?”
她记得他们大学实习的那段时间,他还贴过药膏。
随着她轻缓地按揉着他的力道。
薄屿的心底,好像也有?什么也被一圈一圈地推开了?,他从闹哄哄的环境中她这对比起来非常温声细语的话语中回过神。他抬起头,车窗外是?阴沉沉的小雨天,轻薄的光线从窗外投射入内。
他却?只能看?见她的笑?容。
“早晨你出?去?,我一个?待着无聊,就找了?几个?视频看?了?看?,学了?点按摩的手法什么的。”
她也不知道这对他复健有?没有?用,说:“之前我不是?跟你说过,我妈摔了?一跤嘛,就今年我实习那会儿,她的腰受伤了?,毕业后我回家待着的那段时间,我也学了?一些理疗的按摩手法,平时想起来了?就给她按按,她也好多了?。”
她的手被他紧紧地攥在掌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