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他这么人高马大地挡住了道,小孩儿一把给他推开。
“滚开!”
鼻涕眼泪花儿的,差点抹他一身。
薄屿低下头跟着?看了一眼,眉头拧紧:“……”
朱从义?打眼瞧见了是他,愣了愣似乎想道歉,听老朱怒吼着?追出来,还是死死咬住嘴巴,往楼下跑。
老朱携着?一股极重,甚至熏人眼睛的酒气、烟气冲向楼道:“兔崽子我今天杀了你!”
上次薄屿闻到这么重的宿醉气息,还是在薄明远的身上。
楼下少年又?哭又?嚎,薄屿上到了六楼,打开密码锁,进去了,初到那?天还空荡荡的屋子,这几日已被填得算是满满当当了。
密码锁改了她的生日。
提及要用他的0106,他总觉得这日子会让他想起什么,就还是用了她的0601。
早餐,一大捧鲜花,她的伞,放在了餐桌。他去试了试浴室的热水,昨天这热水器又?出了毛病,叫了房东来看,房东没个好声气。
这朝阳面的房子,在深城这地方许久不住人,也有股子难掩的霉气,今天又?下雨总觉得散不尽。
门半开着?透气,他给落地门窗也大打开了,丝丝雨意带着?风,飘入整个房间。
浸透了他胸腔。
换了生活环境,就是这样平淡简单,好像也能让他内心和纷乱的思绪平静下来。
昨晚有一通归属地德国的电话。
他给Olive备注了,所?以不是Olive打给他的。
那?么只?能是薄明远了。
他没接到,也不打算回过去。
也是头一次知道,跨国电话的费用有多贵。最近对所?有从前没注意过的事物的价格,都有了明确的认知。
薄明远居然还活着?。
双人床腿的螺丝松了,摇摇晃晃的。
从昨天开始修完热水器,打那?个房东电话已经没人接了。
没多久,楼梯又?是一阵子冒冒失失的动静,上楼那?人的鞋子似乎灌满了水,“卟叽卟叽”,琅琅锵锵。
在了他家门口停留了一下,接着?就要一脚踏进来。
薄屿半蹲在床边,找了一把这房子原本就有的扳手,和螺丝比划了下,小了一圈。
他都没回头看是谁,嗓音淡淡:“不敲门就算了,鞋子有多脏自?己?不知道?”
阿义?悻悻缩回脚,站在门口,鼻涕眼泪抽抽搭搭:“你……你教我射击!”
阴天并不明朗的光线折射进来,男人上半身穿了件黑色背心,成?熟的线条被很好地衬托而?出。
肌肉的纹路很有力量,人又?高,姿态舒朗。
他的头发还是懒洋洋地绑在后脑勺,用了一根看起来就是女孩子用的鹅黄色头绳。
真丑。
阿义?心想。
又?真帅。
那?天他打出去的那?两枪。
薄屿:“凭什么?你偷钱给我交学费吗?”
“我、我不敢了,我爸会打死我的……我妈在就好了,我妈会理解我的,呜呜呜,”
阿义?瓮声瓮气地啜泣,青紫的嘴角绷紧了,疼得他都猛猛吸了两口气,“我不管,你教我!我现在没有钱……但是、但是,我会有的!我以后会想办法报答你!”
薄屿就是笑了一声:“你知道我要说什么了吧?”
“我也不会滚的!”阿义?说,“我、我没带家里?钥匙……我、我也不想回去……”
“是不想还是不敢?”
“你”
许久的僵持。
阿义?在门口踱了几步,楼下有任何一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