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他掌心里,重量也陌生?又熟悉。
沉甸甸的。
薄屿稍微打量一二,然后用枪口对?准了阿闵的额头,磕了磕矮出他很多的那一团小红毛。
“快点?”
气球摊老板见到这乱糟糟的一幕,看?起了他们笑话:“靓仔,带几个弟弟来打气球啊?”
“这片的小孩子都野的很,贪玩,我?一看?就知道,这几个成天学都不上的在这儿晃悠。”
“要不你?带着弟弟们试试?打到最中间的红色气球,咱们有最高奖品哦!奖励人民币400块……”
嘭
老板的话音才落。
五颜六色之中唯一最红色的那一抹应声爆开。
准到不行。
“……”
弹珠似的子弹,正是从薄屿手里的小手枪射出去的。
清脆的一声,枪口都在发烫。
阿闵的额头渗出了冷汗,眼?球向上转,不知是被这猝不及防的枪声震颤吓到,还?是畏惧男人这居高临下、清峻又凛冽的气势。
哆哆嗦嗦又出了声:“不是……哥,你?给我?了啊,你?这样?有意思吗……”
薄屿明?明?白白把“我?觉得很有意思”几个大字,摆在了一张俊气又清冷的脸上:“你?不还?我?的话,也可以,等等我?就去报个警你?敲诈我?,讹我?钱怎么算呢?”
阿闵:“你?怎么出尔反尔啊……”
砰
又是一枪。
枪口震颤,再次传来了气球的爆炸声。
薄屿淡淡看?着已经是一脸白色的红毛小孩儿:“或者我?让阿义带着我?,亲自?去你?爸妈的店里去要?我?听阿义他爸说了,你?家?是做什么建材店的?你?爸妈平时揍你?吗?嗯?”
“给给给,给你?给你?……!!”阿闵一股脑的,把口袋里那皱皱巴巴一把钱,全?部掏了出来。
“我?还?你?还?不行吗!”
薄屿的枪仍挨在小红毛的脑袋,下巴示意了阿义:“他的呢。”
“哈?!”
“他偷他爸的钱,有他爸治,你?在这儿跟他收保护费,有警察来治,这个道理不会不懂吧?”薄屿说,“你?这个年纪,正好够拘留了,少管所还?没去过吧?里面有挨枪子儿的,不用我?在这教训你?。”
“你?你?你?去过啊你??”
阿闵的同伴忍无可忍:“……你?、你?是他什么人啊你??”
“草,刚才不是还?说不熟!”
阿义忙不迭:“他是我?哥!我?哥!我?不是说了吗!不信嘛?你?们快点儿还?我?钱!!妈的!”
“你?也别‘妈的’、‘妈的’了,”薄屿听着烦躁,晃他了眼?,“你?要真有种,就拿起你?那破弹弓打他们,刚打我?不是挺有本事的?”
“……”阿义闭嘴。
阿闵一伙人骂骂咧咧跑了,扭头过来对?薄屿和阿义竖中指:“给我?等着!……朱从义!!尤其是你?!”
阿义扭了扭酸痛的脖子,悻悻看?了薄屿一眼?:“我?可不会跟你?道谢或者道歉啊……谁让你?偷看?!”
见这小屁孩儿又要跑,薄屿淡声:“你?现在过去,他们肯定在巷子口等着堵你?。”
阿义反应了一下,挺惊喜:“……咋了哥?你?这意思是真要罩着我?了?”
薄屿点过了遍零碎的几张钱。
想了想,这好像是他的人生?中,头一次,全?身上下只剩这几张屈指可数的钞票的时刻。
卖掉他那些?衣服、尾戒时从店里出来,他还?特意数了遍,就这四十四块五毛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