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准备离开,就听楼下僻静处有熟悉的声音响起
“王兄,你们怎么都那么捧着他,他不?是个阉?”
“嘘将军带他骑马入城,已经告诉我们态度了,别管你听到了什么风吹草动,都好好收敛着,别显着你了,好像就你消息灵通似的,到时候惹得将军不?快,有你的好果子吃。”
应是有事离席的官员们在说话。
他猛地顿住脚步。
“可?这种事一天两天瞒得住,时间久了百姓们早晚知?道,我就不?信……”
“别管百姓们知?道了会?怎么想?、怎么传,咱们坐在这个位置上,倚仗着将军,就不?能胡言乱语,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懂么?”
“懂是懂,只是将军真有那么在乎他么?将军又怎会?看?中他那样?的人?”
“如今将军让他掌管将军府,不?仅是府中上下事物,就连皇上赐下的铺子田产据说都交到他手里了,这是何等?的信任?你从前可?见过将军这样?对待谁?”
“好吧,就是觉得咱们都对个奴才……心中不?快罢了。”
“少说两句吧,打狗还?要?看?主人呢,再这样?胡言乱语小心栽了跟头。”
“郡主此时此刻喜欢他,他就是最好的。”
楼下渐渐没了声音。
那些话都是陈焕老?早就知?道的道理,他自然知?道那些官员巴结他都是因为郡主,就像在宫里时许多朝臣也对他非常客气,都是因为皇上信赖他一样?。
可?他不?知?道究竟是被那句话戳进了心口,一时间鼻尖酸软,呼吸微窒。
是那句打狗还?要?看?主人?
还?是那句……
“将军此时此刻喜欢他”。
将军可?以?喜欢他,也可?以?不?喜欢。
感情就是那样?,来无影去无踪,有浓总有淡。
从前他知?道郡主大权在握,但因为郡主太爽朗太随和,对他又很?特殊,便没有具体的概念。
今日得见才突然明白,每日搂着他与他说好话的人,究竟是怎么样?的权势滔天。
呵,是他溺在宠爱里看?不?清现实,先前他竟然还?想?着掌了将军府的大小事务让郡主对他有所依赖、为自己谋一谋后路……
现在看?来,若郡主不?再喜欢他了,大概连面都见不?了一点儿,直接是永别。
如果他不?知?好歹死缠烂打,怕是死都死得悄无声息。
他低头,自嘲又无力地笑了笑。
心情突然很?糟很?糟。
他沉默地端了醒酒汤,打开门时正好看?到一个喝醉了的官员正调戏舞女。
舞女面色紧张,想?反抗却不?敢太过,只能被迫被拉了过去。
“咳咳。”
另外一人压着嗓子咳嗽两声。
还?不?忘往旁边使眼色。
醉酒官员满面酡红,笑着拍了下桌子。
他大声嚷嚷:“怎么了,你也看?上了这个美?人还?是怎样??”
又有人咳了一声,往主位那边瞥,不?停使眼色。
那人终于拧着眉头顺着提醒看?了过去。
抬眼就见到枫黎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还?举了举酒杯。
瞬间便是一个激灵。
身上的酒劲儿退了大半。
他哆嗦着收回了落在舞女身上的手,颤颤巍巍举起酒杯。
“下下下……下官敬将军,还?请将军大人有大量……”
“关我何事?”
见陈焕走进来,枫黎太起手臂迎他坐在自己身边,轻轻搂在他腰间。
她?笑道:“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