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怀泽一来, 许多人便让开了道路,慢慢地散了。
他笑道:“还是?太多人围着,叫郡主心烦了。”
枫黎直白道:“北地如今不安定, 放心不下?。”
姜怀泽立刻明?白了她这?话的用意。
他沉默片刻,看?着园中明?艳却娇嫩的花,叹了一声。
“母妃曾提起过?, 说郡主可能从?来不想留在宫中, 我还不信,总觉得郡主能跟我有同样的愿景, 以为我们能为了一个目标而并肩齐行,想郡主说不准会想要在京中施展拳脚。”
“有的位置很?多人能坐, 但有的位置只有一个人能坐。”
枫黎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也落在那朵花上。
薄薄的花瓣里还留着昨日的细雨,微风中轻轻地抖,却在阳光下?依然明?媚。
“这?朵花看?起来是?很?娇弱,在北地大概也早已被摧残,但它能很?好地适应京中的气候,以为一场风雨会吹败枝叶,实际上,却叫它生得更?艳丽了。”
“也是?。”姜怀泽收回视线,笑道,“就连陈公?公?都?与我说,北地异动,呈国内斗许久都?敢对边境虎视眈眈,就是?因为知道我朝重文轻武,无可用之才,让郡主到北地培养优秀的将才、保边城平安才是?最重要的事。”
枫黎微怔,没想到陈焕这?么快就备好说辞替她当了说客。
她想到那天肩膀上传来的湿濡,想到陈焕发?红的眼眶。
他想必是?不舍的吧,不想与她分开。
她有想过?,陈焕这?样的人不一定在有私欲时?依然帮她。
倒是?她小人之心了。
她往四周看?了一圈,在人群中一眼捉住了陈焕的身影。
他眼眶有些肿,眼下?有淡淡的青黑,看?起来阴郁和?疲倦。
看?起来,像是?独自偷偷抹了半宿的眼泪。
她抿唇,鼻尖竟是?被牵动着酸了一下?。
她是?有想过?,如果是?她临危受命,是?否有法子能让陈焕与她一起?
可没细想就被她否认了。
那是?打?仗,是?战乱,不是?开玩笑的。
她都?不知道自己会怎样,又怎么保证他的安全?
哪儿能拿这?种事乱来。
她回过?头?,与姜怀泽笑道:“陈公?公?竟会为我说话,实在是?出乎意料。”
“是?啊,我也没想到他忽然转变了态度。”姜怀泽没再?多说陈焕的事,转而道,“话说回来,郡主说起北地,真是?自信,就那么确信,若北地起了战事,只有自己可以胜任么?”
枫黎微不可察地挑了下?眉:“殿下?是?在笑话我?”
“哪有,郡主误会了。”
姜怀泽低头?笑了笑,又很?快掩去笑意。
他说:“既然郡主心里早有决断,就祝郡主得偿所愿。”
枫黎欠身:“多谢殿下?。”
“皇上、太后到”
太监声音一响,略显嘈杂的环境就静了下?来。
太后与皇上先后入席,赐座后,众人才纷纷坐下?。
枫黎往四周看?了一圈,发?现除了老熟人许亦谦,阿娜也随瑞王一同前来了,王妃没在,看?来是?像传闻一样,身体不太好,时?常卧病在床,今日就让阿娜代替了。
但出乎她意料的是?,父王竟然没来,只有林清远坐在靠后的席位。
按理说,父王不可能没听说赐婚的传闻,这?种场合怎么可能不来呢?
很?奇怪,她总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
就跟有事要发?生似的。
人的直觉有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