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安来了。”身侧传来熟悉的声音, 贵妃携大宫女菊儿缓缓来到枫黎身边,“自打上次你赢了泽儿,泽儿便几次与?本宫夸赞郡主聪慧,总是念叨着想与?你再切磋一次呢。”
“娘娘谬赞了, 与?娘娘相比, 我这才哪到哪。”
枫黎答的客气, 将茶杯递给陈焕后,笑盈盈地看向贵妃。
察觉出贵妃有?意拉近她与?三皇子,她微微欠身作为行礼:“我儿时就听说过, 娘娘是京城中数一数二的才女,不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且满腹经?纶,纵使?是京中才子, 也少?有?人能?与?娘娘匹敌。”
贵妃微微一顿,继而笑道:“都是陈年的老黄历了, 哪儿能?与?你们这些年轻人相比。”
“我与?娘娘擅长的不同, 自然没法相比,只?是娘娘若是个?男子,怕是早已登堂拜相了。”枫黎压低嗓音, 用只?有?她们两人能?听清的声音笑说,“臣斗胆猜测,三皇子殿下欲意推崇女学女官, 大抵是瞧见了娘娘的处境, 希望有?才学的女子,都可以在适合她们的位置上, 肆意地施展才华吧。”
她加重了“适合”二字。
“……”
贵妃沉默片刻,轻笑了笑。
怪不得泽儿对云安郡主颇为中意, 不仅武艺高?强用兵如神,心思也如此透彻,能?说会道的,不仅把他们架起来,还字字在理?,叫人很难以理?反驳。
“是啊,每个?人都应该在合适的位置上施展才华。”
她与?枫黎私交不多,但每每相处,都觉得欣赏。
这样的女子若是能?当儿媳,再好不过了。
她唇角轻扬,真心夸赞:“但郡主头脑伶俐,才识胆量皆高?于常人,又何止只?有?领兵打仗这一技之长呢?也不必把自己困于一处,拒绝其他可能?。”
贵妃说话就是叫人心花怒放,夸得太好听了。
枫黎不否认自己留在京中也能?做出一番事业,只?是对她来说……
她更喜欢北地。
她已然记不清幼时的事了,但总听父亲提起,她三岁离京时窝在他怀里哭了半宿鼻子。
想来,那时天真年幼却也知道北地苦寒。
可到了北地,却见了京中从未见过的辽阔与?壮丽。
于是,北地的风雪与?高?山成了她永远魂牵梦绕之地。
她见过一碧如洗的天空,见过漫天的霞光,见过飞鸟穿越任何人无法穿越的山涧,见过细雪一粒粒地打在行军的帐篷上,见过大风沿着山脊飞扑而来,冰晶与?雪尘横向飞舞着痛击在脸颊上。
皑皑大雪之外,别无他物。
似乎她才是那个?闯入者,被天地所容纳。
没见过的人不会懂。
她向往山河,向往夏日无尽的碧草,与?冬日在阳光下反着精光的雪原。
四四方?方?的皇宫,容不下她。
忆起那些,枫黎不由?得露出笑容。
但她并?不否认贵妃的话:“娘娘说的有?理?,我多考虑考虑。”
与?贵妃的利益并?非全?然冲突,就没必要争执。
两人正说着,只?见瑞王妃与?阿娜一同到来。
王妃身量纤瘦,听说一直体弱多病,所以很少?主持事宜,只?有?在重要场合才会出现?。
她驻足轻轻咳嗽几声,阿娜帮她抚了抚背脊,两人看起来相处的不错。
枫黎冲他们欠身示意:“见过王妃,阿娜公主。”
阿娜既然已经?嫁到大燕,按理?说已经?没了公主的称号,只?是瑞王侧妃。
而瑞王妃听她这么?称呼,非但没有?责怪,反而温婉地笑了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