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真大,”江濯打开折扇,扇了两下,“人?真多啊。”
洛胥跟对面的江雪晴对视,又朝上看?,经过迦蛮,最后落到中间,忽地?笑了,语气友善:“就差我俩了。”
李象令打另一边进来,拍了拍外?袍上的雨:“也算赶上了。吃了吗诸位?没散的话就再添几双筷子。悬复,你也不差这会儿吧?”
他?们三个来得突然,还?不是一路。大殿内落针可闻,无论鬼师还?是宗门,都傻了眼似的。最惊骇的莫过于一干鬼圣,他?们敢对时意君发?难,正是因为一日前收到了宋应之的回信。
那信里清楚地?说:李象令已除,时意君可杀。万事俱备,只待今晚!
红童子说:“客齐满。”
绿童子道:“戏开锣。”
灯花爆响,悬复微微一笑。
第150章 光阴前 有人会下棋吗?
孔扒皮感到错愕, 但是有悬复在,即使李象令来了又能如何?他稳住心神,兀自嘲弄道:“李掌门?真是贵人步缓, 每次都要姗姗来迟。”
江濯火鱼袍醒目,他也不坐,而是看?向孔扒皮:“我们分明来了三个人, 你怎么只跟李象令打招呼?”
孔扒皮拂袖:“今夜百宗聚首, 论资排辈,你还不配与我说话。”
洛胥搭着木箱, 黑发湿了些许, 一张英俊的脸上笑意更深。他偏头,无视全场:“知?隐, 见到师父这么高兴,对路边的阿猫阿狗都和颜悦色的。”
江濯晾着幽引, 琥珀瞳沾了殿外的水气,湿湿濛濛。他半阖着端详起折扇, 目中无人:“谁说不是呢。少爷愿意给他多说几句话的机会,可?是他偏偏不稀罕。”
景纶指着江濯,怒目切齿:“江知?隐, 你还敢来!”
迦蛮的辫子在半空摇摆:“你这话太狗屁不通了, 你该说, ‘江四?, 是不是你杀的我兄长’, 那是事实?,他肯定会点头,然后你就不必再废话,直接对他动手。他是臭少爷脾气, 看?见你动手,不仅不会解释,还会极尽刻薄嘲讽你。这样多好?你非问什么‘你还敢来’,这不是助长他的威风吗?也显得他太有胆量了。”
“我是很有胆量,”江濯抬眸,很真诚,“他夸得没错啊。”
迦蛮抛出两枚铜板儿:“一个人来叫有胆量,你怎么是两个人?”
“今非昔比,”洛胥接住一枚,翻过来,“大师姐没听说吗?我们现在是狼狈为?奸,暗通款曲,自然去哪儿都是两个人。”
他们三个你一言我一句,像饭桌上叙话的。景纶怒火冲心,一把抄出骨笛,作势要吹。
“我奉劝你,”洛胥轻轻抛出铜板儿,“别在这会儿坏我兴致,这笛子我听一回就很烦了。”
那铜板儿平平无奇,着空翻动。景纶抵唇,只将气一吹
“咔!”
骨笛裂开,音也跑了调。殿内的纱帐齐飞,几丛照明用的烛树倏地换上幽冥蓝火,整个宴会都变成了恶怨鬼堂,听得无数怨魂从四?面涌入,把众人撞得人仰马翻,发出一阵鬼哭狼嚎。
“啊啊!”
“好冷,好冷!”
“是恶怨,快施咒救我!”
叮!
铜板儿落回洛胥掌心,他眸子幽深,有几分邪性:“小?把戏。诸位,不要跪着了。”
随着他的话音,烛树又倏地换回寻常火焰。那些纱帐垂落,好似什么也没发生过,唯有殿内的座席翻倒,鬼师鬼圣模样狼狈,都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噩梦。
怪招!
孔扒皮擦一擦袖口的酒水,心下?骇然,右侧的百宗也无不惊悚。
满座噤声,唯有悬复抚掌,赞叹道:“你真是御鬼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