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剑士都爱惜自己的剑,山虎那么凶,他们凭什?么要冒着断剑的危险,把剑借给咱们?”安奴眼中的鬼火焦急,“要是这些剑借过来断了?,咱们又怎么赔人家?”

洛胥眸光微沉,不?怀好意:“要说赔,他们的确应该赔。”

“不?错,”江濯忽然笑了?起来,“我差点忘了?,庞规还欠我两把剑没有?赔。”

风卷落叶,几片枯黄从他脚下被掠走?,在风的挟持下穿过山林。数十里外的城镇里,一个院内正?下着落叶雨。

庞规深夜未眠,正?坐在一把官帽椅上吃茶。院子里肃然站着几个弟子,他拨了?半天浮沫,问前头的弟子:“消息来了?没有??”

弟子说:“回禀族长,还没有?呢。”

庞规把茶盏一放:“这宋应之怎么搞的,一点气?也不?肯通。你再叫人去问,那李象令是死是活,我都要有?个明确话!”

弟子们领命去了?,庞规边上陪同的是个白面?客卿。那客卿掏出帕子,把茶盏溅出来的水渍擦了?,劝道:“族长何必动怒?宋应之是个人,只要他上山了?,就总会下山,咱们布置得当,等着他就是了?。”

庞规说:“你没有?与他打过交道,对他知之甚少。这人狡猾多端,是个实打实的笑面?虎,以前为了?升官,连兄弟朋友都可以杀。我与他相识已久,对他的品性人格多有?了?解,真说起来,我还要怕他几分呢。”

那客卿道:“这怎么说?他心?计再厉害,还能厉害得过族长的剑吗?”

庞规说:“你办事聪明,人却还有?几分傻气?。这世上有?什?么兵器能比心?计更厉害?要杀一个人,刺死他不?过是下策,真正?厉害的,是让他名声尽毁,万劫不?复。你看那李象令,论?第一无人不?服,如今也成了?宋应之的盘中餐。他们雷骨门就是不?懂藏锋,才会被宋应之盯了?又盯。”

“盯了?又盯?”客卿颇有?兴趣,“这么说来,那宋应之以前就对雷骨门有?所图谋,可他既然早对雷骨门起了?歹心?,为什?么非得等到现在才动手?我看雷骨门这几年的风头,可不?比从前了?。”

“什?么现在,早在二十年前,他就对雷骨门下过手了!”庞规扶着桌子,看院中落叶纷纷,哼了?一声,“我与宋应之能熟识,正?是因为二十年前,他和景禹争功,在仙音城害死了李象令的师弟。”

客卿说:“李象令的这个师弟,我倒也有?所耳闻,据说名叫李永元,是个‘天下第二’,和李象令素来不?睦。”

“不?错,传闻李象令和李永元就是因为山虎剑才闹翻了?脸。那李永元性子很傲,不?甘心?屈居于师姐之下,便索性跑去镇守仙音城,好与李象令永生永世不?再相见。”庞规起身,沿着桌边走?了?几步,“宋应之便是抓住了?他的这份傲气?,料定他危急之时,绝不?会向李象令求援。”

客卿道:“这人真是分不清轻重,难道一城人的性命,都比不?过他的名声?”

“这倒不?假,”庞规扶着腰侧的剑,一双眼似乎藏着畏惧,“可你不?知道,他们为设一局能筹谋多久。那夜仙音城的死局已定,若不?是来了?个婆娑门的小?畜生,只怕李永元的脑袋现在还挂在城门口呢。”

“好在司主睿见,把仙音城交给了?咱们。”客卿对那“婆娑门的小畜生”似乎没有?兴趣,拱手夸起了?庞规,“仙音城的百姓如今能有这样好的安稳日子,都是族长的功劳。”

“司主的确英明,可那仙音城,却不?是光靠司主赏赐得来的,而是我自己争来的。”庞规提起此事,还有?些自得,“我看他们狗咬狗,都是一场空。今夜宋应之若是事成,雷骨门的十二城,我们也要分一杯羹。只是可惜了?,当年我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