躯体。祂们两个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已?经分不清究竟是谁吃了谁,又是谁死谁活。

风与香狂浪猛扑,明濯的衣袖翻飞,他安静地看着这尊神祇,身影在其面?前,小得像是个木偶雕像。小洛胥贴在他?胸口,听见?他?心跳平稳,嘈杂间,明濯似乎叹了口气,只是这口气太轻、太不像他,倒使小洛胥怀疑起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这世间最没?意思的便是这个,”明濯扣着?小洛胥的后脑勺,耳语似的,“不是人吃神?,就是神?吃人,最后连人也要吃人。洛胥,若是大?的你在这里,我倒高兴些?,因为你总有?办法不让自己死,可惜我们都叫人摆了一道,现在只好这样了。”

小洛胥心一悬,问:“这样是怎样?”

明濯眸子低垂,与少年的他?对上?目光,又叫了一声?:“洛胥。”

叮!

另一头的大洛胥如有?所感,侧望过来,却黑黢黢的,什么也看不到。

明濯单手微抬,两指紧勾,令道:“给我开路!”

话音一落,小洛胥的灵能顿时流动起来,如同被吸走一般涌向明濯。他原本攥着?银兽尾的手不由自主松开,虚抚上?明濯的胸口,鹦鹉学舌似的说:“开!”

洛胥掌间的“卍”字咒黯淡,刚刚止住的灵能居然破开了他?的禁行,重新涌向小明濯。

“你要借御君之?手封住我的灵能,就不该再给我留个小的,这世上?能解他?禁令的,自然只有?他?自己。”明濯指间重现紫色电光,他?隔空一提,两枚阴阳子儿瞬间飞起来,“明晗,你是死了太久,忘记‘洛胥’这个名字,也是明暚起的吗?”

既然明暚能用名字做令咒,那么除了神?祇,天海御君也受其驱使。她早早给小御君定下?这个名字,既是要天海御君铭记身份,也是要天海御君世世代代都由明氏控制,做明氏游守天海的小兵!

那堕化发狂的闻氻如似变脸,刚刚还在疯魔絮语,听到“明晗”两个字以后,只把脸扭了一圈,再转回来时,又敷上?了个新画的白纸面?皮。

“呀,”祂两双蛾眉微弯,故作惊讶,“你好端端的,怎么对我喊起舅舅来了?可是离开神?宫太久,想?念起舅舅对你的好?你可要仔细看看,我跟你舅舅,哪有?什么相似之?处。”

明濯眼皮都懒得抬,在袖中摸了摸,最后从小洛胥那里寻出个帕子。他?随意擦了擦手上?的血,说:“白纸面?皮操傀术,你连墨迹都没?有?擦干净,摆明是要我知道,这尊堕神?不过是你操控把玩的戏偶罢了。”

这是明晗一贯的毛病,设一局,非得留下?几个破绽,定要对方知道是他?做的,他?才觉得痛快,正如他?对林长鸣,也如他?对明濯。

闻氻微微笑?,祂微笑?起来,竟比大?笑?更让人毛骨悚然。那双细目盯着?明濯,很满意似的:“无论是做舅舅还是做师父,遇着?你这样聪明的孩子,都是幸事。倘若你再乖一些?、听话一些?,咱们舅侄二人就天下?无敌,谁也不怕了。”

“你天生胆小,做君主的时候怕宗门欺压,于是对他?们百般讨好,结果反叫他?们更看不起,最后在见?灵殿里驴似的由人骑。”明濯还没?擦完手,“现在不做君主了,也只敢操傀现身,在宗族门派间耍些?鬼蜮伎俩,让他?们互生嫌隙,自相残杀,却不知你这次费这般力气,又会落得个怎样的结局。”

“你说我胆小,恰是你见?识太少。”闻氻唇边的墨点又晕开了,祂没?察觉,一心只顾着?回答,“你从小待在神?宫,没?见?过外头的世界,故而不知道这世上?卑劣懦弱者有?多少,我与他?们相比,充其量只是识时务,善谋划而已?。当初三山入都,在殿内那样羞辱我,如今怎么样?他?们死的死,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