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君的委托,可以?代惩御君?”
殿内熄了烛火,只?有月光泠泠地铺在地上。明濯刚才都站在阴影里,如今微微弯了腰,撑着?小洛胥的脑袋,像是步出寒夜的豹子,眼神更是如同淬过火的刃,刮得?大伙儿骨头都痛起来。
亚父压着?腰侧的刀,说:“你脸生,不是天海的人。”
明濯道:“你只?须回答我,你要怎么惩罚他?”
亚父看?明濯神情自若,似是有所依仗,便将刀握紧了,朝旁边看?了一眼:“天海有天海的规矩,自家人的事?情,轮不到外人插手。你问我要怎么惩罚御君?那自然?是天海的规矩怎么定,我就怎么做。”
他是个老滑头,因为摸不清明濯的来路,就拿这些话来搪塞。明濯说:“霈都的规矩只?有一条,天海越不过霈都,规矩自然?也只?能?有一条。”
亚父拱手,客气道:“你是霈都来的?既然?是霈都来的,那应该知道,君主曾命我好好教导御君。这位兄弟,我看?在你不知缘由?的份上,给你一次机会,现在把指链交出来,还能?安然?离开?。”
小洛胥却问:“哪一条?”
明濯道:“你说呢。”
小洛胥瞟向明濯,因为脑袋让明濯给压了,又碍于站位和身高,只?能?瞧见明濯的下巴。他额前乱发的血珠滴到鼻梁上,眼睛也不眨,说:“我懂了,你的意思是,我就是天海的规矩,我说什么是什么。”
明濯意有所指:“从小就这么霸道,长大了可还了得?。”
亚父没得?到回应,也不觉得?尴尬,又说:“那指链是御君的东西,对天海意义非凡,不能?由?御君一人做主。你若是不肯归还,我只?好不客气了。”
明濯道:“把你对我说的话再说一遍。”
小洛胥心神领会:“我没准人进来,出去!”
明濯哈哈笑,很?好玩似的:“人变小了,威风也没了。你让他们出去,他们一个都不听。御君,御君”
他咀嚼着?这个称呼,像是在戏弄不在场的那个。小洛胥说:“你笑话我。”
明濯道:“你要做规矩,人家不理你,你怎么办?”
小洛胥说:“没办法。”
明濯下巴微抬,示意道:“怎么没办法?大路一条,你往前走,谁不理你,你就杀谁。一个不听,就杀一个,两个不听,就杀一双。”
他笑吟吟的,说出的话却让亚父微微变色。亚父说:“真是歪理!凡是圣贤的君主,哪个会如此嗜杀……”
小洛胥迈了步,往前走。他刀不归鞘,前头拦路的只?好往后退。眼看?要走到门口,亚父将心一横,令道:“还不动手?!”
殿内骤然?亮光,出现一个禁行的阵法。亚父不知道明濯的底细,刚刚朝旁边看?的那一眼,其实是在给心腹使?眼色。他说:“我请御君出去,御君不肯,那咱们就都留在殿内吧!”
小洛胥要开?口,背上忽然?一热,是明濯在推他的后心。他面不改色,对亚父道:“让开?!”
亚父说:“御君不听我的话,却要跟这个人走,我看?”
刀过一线,亚父喉头喷血。他话没说完,又自信本事?,不想自己会死得?如此草率,因而眼里的情绪都还没有来得?及转换,人已“呼哧”、“呼哧”地连喘数下,紧接着?“扑通”一声栽倒在地。
殿内悄无声息,亚父是天海元老,又是老御君的左膀右臂,在众人中素有威严,他死得?这般轻易,披甲兵顿时没了主心骨,一时间畏惧起来,居然?全部退开?,看?着?小洛胥往外走。
外头飞雪密集,帘子一张,扑得?人满头花白。小洛胥下了台阶,也“扑通”一声栽在地上。风吹乱他的头发,天海这般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