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长鸣继续道:“等到?我察觉出端倪的时候,已经是?泥足深陷,难以回头。我深知自己?知道太多明晗的秘密,他?绝不会轻易放过我,便佯装无知,继续与他?周旋。恰逢当时四山会面,我暗中请求西?奎山的黄长老相助,可惜信还没有传出去,就被明晗发现了。”

明濯说:“他?一向喜欢玩弄人心,纵使发现了,也不会声张,而是?会装作上当,与你再演一段戏。”

林长鸣道:“你果然了解他?。不错,他?先?是?装作不知情,接着用傀儡扮作黄长老的模样,将我骗入一处密室中。我一进密室,便被他?用秘术困住,修为尽封。他?不知从?哪里得?到?了一种?秘法,用鸠丸、鹤粉、白骨花等毒物研磨成膏药,将我在其中浸泡了七七四十九天,最终制成了药炉。”

“四山一体,你被困在密室中这么久,外头却无一人知晓,”洛胥说,“是?他?用傀儡顶替了你的身份。”

“我被制成药炉以后,受尽折磨,每一日都痛苦万分,好在天无绝人之路,侍药的小仆见我可怜,便趁明晗离家之日,将我放走。我逃出神?宫,原本想?回东照山,却听说林长鸣早已称病退隐。”林长鸣笑声桀桀,说不尽的苦涩,“我终于如愿了,从?此不再是?林长鸣。我料想?他?不会就此罢休,一定会再将我抓回去,便扮作乞丐,在各州之间乞讨流浪。”

他?年少成名,又有如意郎这样的美誉,最后却成了个无名无姓的乞丐,足见世事无常,造化弄人。

明濯说:“他?设计江临斋在先?,把你制成药炉在后,又给你留下了这样丑陋的秘术。你恨他?歹毒,变成乞丐也不忘报仇。但是?我很奇怪,你是?从?什么时候知道他?没死的?”

林长鸣道:“从一开始。我知道他狡猾多端,善于伪装,不会那么简单地就死了,因此一听说他暴毙的消息,就来到?了霈都。”

“霈都门口的白薇武士是你召出来的,”洛胥看?着林长鸣,“还是?明晗召出来的?”

“御君既然问到?了,我必然要实话?实说,”林长鸣垂下手,“那是?明晗召出来的。我与众宗门没有仇怨,杀他?们对我也没有好处,我到?霈都只是?为了探查明晗的行踪,贸然召出白薇武士反而会打草惊蛇,再说以我的傀儡术,还不到?能以假乱真的地步。”

洛胥说:“那么你引我们入阵的目的是什么?”

林长鸣道:“一是为了试探明濯的真假,二是?为了避开明晗的耳目。”

“你又是?如何确定我就是?真明濯,而不是?明晗假扮的?”明濯侧过头,额间的金箔半隐半现,“他?那样厉害,在阵中也能操傀,连江临斋都被他?骗过,你怎么就如此笃定自己?这一次是?对的?”

林长鸣说:“我与他?相交多年,对他?的一举一动都格外熟悉。你若是?他?假扮的,我早该察觉。”

“这话?不假,我也与他?相识多年,对他?的一举一动还算了解。”明濯话?锋一转,“明晗喜欢玩一种?游戏,你知道是?什么吗?”

林长鸣道:“想?必是?操控傀儡?”

“那是?他?茶余饭后的消遣,他?最喜欢的是?演戏。”明濯身前的傀儡状若无力?,身形一歪,又变回了纸人的模样。他?捏起纸人,拿到?眼前端详:“他?既演坏人,也演好人,只要能骗取信任,他?什么都愿意演,就好比此时此刻”

纸人在他?指尖微微泛皱,他?抬起眼帘,与林长鸣对视:“他?为了使我相信他?说的话?是?真的,不惜与你寄生同一具身体。我看?这个鸠咒的‘鸠’,是?鸠占鹊巢的鸠。”

这句话?一说完,四周倏忽陷入死寂,阵中的一切仿佛都静止了,只剩下他?们三个人剑拔弩张。半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