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濯勾出?一抹冷笑:“别的不提,你怎么就知道?是我?委身于御君,而不是御君委身于我?呢?”
对?方不料明濯不以为耻,还敢追问自己,立刻嫌恶道?:“有什么区别?左右是两个男人。”
“你偷盗尸体在先?,窃听他人夜语在后,桩桩件件都不光明。”洛胥召回铜板儿,用指腹抹掉上面的雨,“现在还敢管我?的事?”
对?方说:“御君是何等?身份,我?想管也管不得,不过如果?老御君还活着,见到你与永泽这般鬼混,还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怪了,我?们两个都‘暗通款曲、表里为奸’了,怎么你还尊称他为御君?”明濯似有困惑,“是因?为我?的名字太?好记,还是因?为你怕自己叫出?他的名字就会被认出?来?”
洛胥的名字不算秘闻,但也少有人知道?,一是他自从继任以后就很少与宗门来往,二是天海御卫独立于四山之外,从老御君那时起,他就一直被叫作少君。
对?方始终不肯露出?脸来,闻言又往后退了一步:“我?是谁,你不应该最清楚吗?”
明濯说:“少绕关子?,把那颗头还回来。”
对?方桀桀怪笑:“那颗头,君主,你竟然那么紧张那颗头,是因?为害怕吗?也是,也是!明晗既是你父亲,也是你师父,你当初为了杀他,可算是煞费苦心。如今头不见了,只怕你会寝食难安啊。”
明濯的表情顿然冷下来:“好,既然你不肯还,那就陪明晗一起进?棺匣。”
天上雷声?爆响,林间倏地亮如白昼。
对?方的身形刹那间消失了,他再现身的时候,却?正对?着洛胥。洛胥指间玩转铜板儿,将其竖起来:“你会操傀术,但你不是壶鬼族。”
阴阳子?儿寻灵觅踪,能分辨对?方灵能的“味道?”,天下宗门源自艽母,所借灵能的“味道?”和壶鬼族的自然不同。对?方一路操傀,始终没有使用六州宗门的咒诀,显然是不想露自己的门派,只是灵能在阴阳子?儿面前撒不了谎,虽然还无?法确定他究竟是哪一家的人,但已经可以确认他绝不是壶鬼族。
“明濯不是壶鬼族,也会操傀术,”对?方手一挥,召出?数个白薇武士,“御君,何必大惊小怪!”
白薇武士层层团绕,把林间围得密不透风,疾雨骤风间立刻刀光重重。雨珠飞迸,洛胥空手一握,只见那些白薇武士顿时拦腰而断,在雨中溅出?大片的纸屑。
对?方倒抽一口冷气,没承想洛胥一个照面就毁了他的纸傀。操傀御鬼都需要?消耗自身的灵能,他连续几次失利,又不肯暴露自己,便?只能连退几步,咬破舌尖,朝掌心里一啐,就血画符。
血符大亮,在雨中蹿出?一缕黑雾。那黑雾如似鸦群,眨眼间分散开?来。
明濯说:“符画得这么漂亮,你果?然是个熟人。”
对?方不应,扭身要?跑。他一转身,又碰见洛胥,不禁骇然:“你”
电光火石间,他已经看清,这次拦路的“洛胥”是个银发。
“像吗?”明濯打响指节,“头拿来。”
“洛胥”倏地变成粉面官仆,拔出?双刀就砍。对?方避开?刀风,在连续的劈砍中一退再退,然而背后还有个真洛胥,容不得他逃。他一时间进?退维亟,情急间面朝洛胥,在电闪雷鸣中声?音骤变。
“里头那么多的尸体你一个都不用,非要?紧着一张破纸人,”他说,“明濯,你的心还是那么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