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现场勘查后,法医将尸体带回分局做进一步解剖。副队长张枫说:“这案子咱自己来。”

不是所有命案都会转移给市局,市局接手的案子也并非全部交给重案队处理。大部分案子分局会自己侦破。

张枫的想法代表大部分分局刑警案子来了不能躲,重案队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哥们儿一样能破。

陈菁却说:“给市局出个调查报告。”

张枫一听就不乐意了。

陈菁扫他一眼,“但案子我们自己破。”

死者身份暂时不明,陈菁让人查最近半个月的失踪报警记录,挨个比对,竟都不是死者。

这不免让陈菁感到奇怪。看死者的穿着打扮,并不是无亲无友的流浪汉,那条蓝色的带子甚至说明他大概率是个打工人,死去这么久,居然没人知道?

常规的DNA比对和指纹比对,也无法确认死者身份,他过去没有留过案底,相关信息也没有在其他地方被收录入侦查网络。

不知身份,下一步调查就难以展开,陈菁盯着死者的衣物沉思了会儿,决定以乌滨大道开始,由近及远地查房屋销售、租赁中介机构。

南城区这一片小区是近几年才规划修建的,定位中高端,有别墅也有楼房,起初颇受关注,现在卖气不足。因为它离南城区的中心实在是太远了,商业没发展起来,房价还因为定位而降不下去。

沿途最多的就是中介机构,挖空心思想着怎么把房子卖、转、租出去。

荒田里发现死尸的消息已经传遍乌滨大道,没生意的中介们聚在一起七嘴八舌,大开脑洞,个个都跟福尔摩斯似的。但刑警找上门来,却又都成了鹌鹑。

陈菁挨着问店里有没有哪位员工几天没来上班,一小时后,还真给她问到了。

爱乌看房的经理说,他们店有个叫章旭明的,已经有七八天没来了。

经理找出章旭明入职时填的表和身份证复印件,“看吧,就是他。”

章旭明是个长相平平的男人,三十三岁。尸体腐败之后难以辨别长相,但两人年龄相近。陈菁立即往表格上的手机号码打去电话。

“没用的,我都打过,关机了。”经理说。

果然打不通,陈菁通知技侦,尝试追踪。又拿出死者的衣物照片,请经理辨认。

经理不敢看,只扫了两眼就惊叫起来,“是我们发的!”

陈菁看看店里其他员工的衣着,心里有了数,问:“章旭明失踪这么久,你们为什么没有报警?”

“这不关我的事啊。”经理又急又怕,看见死者沾血衣物的事让他陷入恐惧中,慌忙拿出眼药水,滴得满脸都是。

陈菁:“……”

勉强镇定下来,经理才解释:“我不是推脱责任,但员工有没失踪确实不归我们管。你不知道我们这行流动性有多强,入职登记个表就行,也不坐班,天天在外面拉客,拉到了就回来拿钥匙,没拉到就不回来。说实话,他们在外面是在认真工作还是遛弯儿我都不知道。”

经理摸摸脸上的眼药水,“拉不到客就没提成,基本工资才一千二,有的人不想干了,或者找到其他出路了,就不回来了。干着干着跑了的多的是。大家都心照不宣,只要没有偷钥匙,不是业务大佬,我们都不管。”

经理越说越委屈,“章旭明来上了三个月班,就做成了一单生意,他那衣服的钱我还没跟他算呢!再说,人丢了合该家属报警,他们家也没报警吗?”

陈菁心说家属报警了我还这么费劲挨家挨户打听?

“他有没提到过家人?或者登记家庭联系方式?很多单位都要求填写紧急联系人。”

经理又叫苦,指指表格,“他登记的都在这儿了,就一个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