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叫停,后来有人主动报名,才勉强继续。搞了三个月,懒得搞了,不如响应政府号召重点选一个县建新厂区。”
季沉蛟顿时明白前期排查怎么漏了这一点。厂里没记录,底层领导不肯说,工人们不在乎,该忘的都忘了,刘玉纯的存在感又太低,多她一人不多,少她一人不少。记得她去过苍水镇的只剩下和她不算恩爱的丈夫。
季沉蛟又问:“她有没跟你说过在苍水镇的生活?”
“说啊,我们那会儿聊得挺多。”王回强又开始回忆,“加工厂的工作不好干,但工人们对她都很好,叫她姐,知道她是配件厂的,想通通关系,把孩子送到城里来……”
王回强想到什么说什么,都是些日常琐事,季沉蛟没捕捉到特别的线索。但无所谓,有苍水镇这条线今天就算有收获,剩下的重案队会自己查。
王回强看看时间,有些为难。他要去给母亲送鸡汤了。
季沉蛟没拦着,看王回强收拾,顺便又聊了下。王回强心下感激,话更多了些,说到有一次自己想去苍水镇,但刘玉纯突然打电话说那周厂里有活动,让他过一周再来。
“她在我们这儿都不参加活动,我当时觉得有点奇怪,但也没多问。过了一周再去的。”
养老院在敢子街和市局中间,绕不了多少路,季沉蛟索性将王回强捎了过去。王回强不住道谢,车窗快升起时,他突然叫住季沉蛟,像鼓起了天大的勇气道:“季警官,我不知道玉纯为什么被害,但我知道我闺女一定是无辜的,我们一家都只是普通老百姓,真的没有那个胆子啊。”
季沉蛟回到市局,正想在系统里查查苍水镇最近十多年发生的案子,就听见走廊上响起飞快的脚步声,那脚步声在门口还刹了个车,刹出漂移的架势,一听就是沈栖。
“哥!上回你给我布置的查记克出差目的地的任务,我查到一件事!”
季沉蛟:“嗯?”
“我们已知记克去的所有城市乡镇,虽然大部分都有悬而未决的‘野案子’,但当时社会关注度最高的在苍水镇!”
季沉蛟眼神迅速凌厉起来,“什么案子?”
沈栖立即把一个平板塞到季沉蛟手里,“就是这个!唐红婷夜市遇害!”
十二年前,苍水镇发生一起轰动一时的命案,一名高考失败,即将复读的女学生唐红婷(十九岁)被杀死,尸体丢在镇里最热闹的街道上。
唐红婷的母亲在她上小学时就因病去世,父亲在黑煤矿工作,遇到事故,也没了。她和祖母相依为命,成绩不错,但第一年离心仪的大学差了几分,于是选择复读。
复读并不能免学费,对于这个贫寒的家庭来说,学费就像一座大山。苍水中学的高三生八月一号就开学了,但学业负担相对没有九月正式开学之后重。唐红婷便打算用这一个月边学习边打工,白天上课,晚上在镇里唯一的酒吧街唱歌。
她的尸体就是在这条街的一个纸箱子里被发现的,身上有三道利器伤,从力度、角度判断,作案的不止一人。
然而那时苍水镇的公共监控很少,酒吧街更是出了名的乱,现场一个摄像头都没有,打量围观者又把可能存在的犯罪痕迹尽数破坏。
苍水镇派出所起初没有将案子报到市里,认为自己就能够侦破,然而花了半个月时间,除了认定凶手不止一人,什么都没查出来。
此时,侦查的黄金时间已经过去,分局和市局接管了案子,但由于缺乏线索、技术手段受限等一系列原因,最终让这个案子成了落灰的悬案。
季沉蛟的视线落在案发时间上八月二十号,刘玉纯当时正在苍水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