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了五分钟,毫无动静。刚才在楼下也没看见灯光,可能不在家?季沉蛟拿出钥匙,打算进去喝口水。

锁孔转动,门已打开,季沉蛟听见急促的脚步声,但开门的趋势已经来不及了。

凌猎身上头上全是水,急忙套上的睡裤也已打湿。一层单薄的布料就这么湿漉漉地贴在身上,和没穿也没多大区别。

季沉蛟:“……”

“洗澡没听到。”凌猎苍白的皮肤被热水冲得通红,胸膛和耳根尤甚,他看上去走得很快,又在浴室闷得太久,气息很急很热,“你自己找鞋子啊,我头上的泡沫还没冲干净。”

说完,凌猎又跑回浴室,从门口到客厅留下一串水痕。

季沉蛟太阳穴跳了几下,换好鞋,看水痕不顺眼,扯来一大卷纸擦拭。

刚才他为什么要敲门,这是他的家,他直接开不就好了?

刚才他看见凌猎的腹肌了,虽然只有很薄的一层,但这种白斩鸡居然也有腹肌?

擦干水痕,季沉蛟顿觉燥热。这几天气温陡升,三十多度了,办公室开着空调,这儿却连摇头扇都没开。他赶紧翻出遥控器,把空调打开,对着吹了会儿,这才缓过劲。

浴室水声停歇,不久凌猎又只穿着睡裤钻出来,直奔卧室。

季沉蛟:“……”他才擦干的地板!

凌猎没把衣服带去浴室,再次出现在季沉蛟面前时已经穿好一身浅灰色的运动套装了。

他脚上踩着一双凉拖,脚背上还挂着水,一边擦头发一边说:“你下回直接开门,今天这样还亏我特地跑出来。”

季沉蛟被堵得没话,存心找茬:“你在家不开灯?”

“我开了卫生间的灯啊。”

在楼下看不到卫生间的小窗户,季沉蛟:“客厅不开?”

“我不在客厅为什么要开?浪费。”

“……”

这时,凌猎注意到空调开了,“你开空调!”

“不行?”

凌猎赶紧关上窗户,“电费算你的还是算我的?”

“你住斜阳路时算谁的?”

“我的。”

“那这也算你的。”

凌猎果断关掉空调,又把刚关的窗户敞开。

季沉蛟简直出离愤怒,拿过又开。凌猎来抢,他将遥控器举高,恶作剧地睨着凌猎。

看,你拿不到。你要不跳起来试试?

凌猎没跳,还嘲讽他:“季队长,您今年真的有二十八了吗?”

“……”

“这游戏我小学三年级就不玩了。”

被那鄙夷的目光上下一扫,季沉蛟也不想玩了。他觉得自己很不对劲,这么幼稚的事,他怎么做得出来?

凌猎见季沉蛟盯着自己,眼神还有些复杂,笑道:“其实我也热,但我穷啊。”

季沉蛟将遥控器一扔,“电费算我的!”

“好叻!”凌猎很狗腿地跑到窗边,关窗拉帘,还把温度降到了17℃。

季沉蛟:“……”不至于!

鸡飞狗跳一阵,季沉蛟终于想起今天是来干嘛的首先,查房,其次,找个饭搭子,再次,他口渴!想喝水!

季沉蛟倒水回来,凌猎正蹲在茶几边观察那一块抽了真空的熏肉。季沉蛟以俯视的角度看见他卫衣脖子的地方晕开小片水痕,心想这人活得也太不把自己当回事。

但一瞬间,矛盾感涌上心头。季沉蛟皱了皱眉。

凌猎活得糙、拮据,可身上以及周围却没有同类人的邋遢和凌乱。他将自己收拾得很干净,一切非必要的东西都没有,就连必需品,似乎也可以毫不留恋地丢弃。

大约注意到季沉蛟在看自己,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