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猎佯装不满地放下菜单,施施然站起,“你这个人,就是任性,想吃串串你刚才怎么不说?好吧,串串就串串,谁叫我疼你呢?”

季沉蛟:“……”

半小时后,两人坐在一家红火的串串店,周围人声鼎沸,锅里满满当当放着竹签。

季沉蛟赌气似的点了大份蛋炒饭,和凌猎分着吃。

凌猎:“蛋炒粉配串串,哎呦这油这卡路里。”

季沉蛟:“那你别吃?”

凌猎吃得比谁都欢,伸手就抓鹬醯了一把折耳根牛肉起来。

吃饱喝足,一从串串店的棚子里出来,凌猎就凑到季沉蛟身上嗅。

季沉蛟:“你要报考警犬队吗?”

凌猎皱眉说:“夏诚实,你好臭啊。”

谁吃完串串不是一身麻辣烫味?好在此时寒风嗖嗖地吹,走回去的话,味道应该就散得差不多了。

道路两边的树上挂着喜庆的小彩灯,已经有商家播放新年组曲了。季沉蛟双手揣在外套里,走在前面,凌猎一会儿跟在他后面,一会儿蹦到他前面。

再有一次蹦到前面时,季沉蛟一把抓住他的风帽。

“哎哟哟!打劫打到警察头上了!”

季沉蛟指指斜前面的遛狗老头,“看看。”

凌猎:“老头你也看?”

季沉蛟:“……”

那老头匀速散步,那狗子像某人一样一会儿落在后面,一会儿蹦到前面。

凌猎:“不至于不至于!你这么年轻英俊的,非说自己像老头干什么?有什么事那么想不开?”

季沉蛟:“……”

凌猎又说:“夏诚实,你今天不对劲。”

季沉蛟停下,侧过脸和凌猎对视,“没有吧?”

凌猎:“你都把不开心写在脸上了。还耍小脾气。”

季沉蛟唇角抽了下,他能耍什么小脾气?

“说好了去吃草,我都要点菜了,你突然要吃串串。也就我大度,可以包容你的小脾气小无赖。”

“停停!”季沉蛟听不下去了,给凌猎看手臂上被肉麻出的鸡皮疙瘩。

凌猎大笑,往季沉蛟身上撞了撞,“哪儿不高兴?谁欺负你了?给你们猎猎说说?”

彩灯闪烁的光落在凌猎眼里,像亘古的星辰。季沉蛟垂眸看着他,好一会儿才说:“你又要说我乱想。”

凌猎说:“是因为柏岭雪?”

季沉蛟抿了抿唇。

“肯定是因为柏岭雪。开会时你就没怎么说话。”

“是因为你。”

“啊?”

季沉蛟轻轻叹气,抬手碰触凌猎的脸颊,拇指在他额角摸索。

“你一提出对柏岭雪动手,我就有种你又要赴险的恐惧。不管他在国内,还是已经逃出境,你都一定是追在最前面的人。”

凌猎说:“这不是应该的吗?”

“我知道。”

他们都知道,有些危险躲不掉,必须由他们去面对和解决。

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忽然,凌猎在季沉蛟胸口捶了一拳。

季沉蛟:“?”

“还说我?”凌猎道:“我看你才是那个冲锋陷阵的。我才担心。我担心得都快哭了。”

说着,凌猎一屁股坐在街边的长条凳上,仿佛喊个“预备起”,就能汪汪大哭。

季沉蛟只得蹲下来,牵住他的手,“怎么了这是?”

凌猎说:“宁队生死未卜,在柏岭雪手上。你说,当我们掌握柏岭雪的消息,是你跑得快,还是我跑得快?”

“我……”季沉蛟忽然哽住。

凌猎的鼻尖被冻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