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猎站稳,不忘嘀咕:“说了群众的话,让群众无话可说。”

这种房子走廊两端有蜂巢状的窗孔,午后的光照进来,金灿灿的,把凌猎整个人都照得毛茸茸。

季沉蛟呛凌猎的话咽了回去,“你来干什么?”

凌猎:“你要跟我聊啥?”说话时,他搓着没用得成的鞋套,有些可惜地把它们揣回衣兜。

季沉蛟冷笑,“你准备得还挺充分。”

“那是,我预判到你们不会给我鞋套。我聪明伶俐有素质。”

季沉蛟再次涌起那个有些荒唐的想法凌猎是不是某个上级部门的人?

“少废话。”季沉蛟收回思绪,“干嘛来的?”

“我们腰鼓队都炸锅了。”凌猎晃晃手机,“大姐们今天全在说‘美帽皇后’死了,我就来看看。”

“你们腰鼓队的人这么关心她?”

“毕竟是模仿对象,外加竞争对手。”凌猎视线老往3-2钻,“真不能让我看看?”

季沉蛟抓住重点,“什么竞争对手?”

“嗐,以前商家开业,只请腰鼓队的,夏榕好几个退休腰鼓队,数我们春柳腰鼓队最有名。”凌猎与有荣焉,“但‘美帽皇后’在网上很火,我们的生意就渐渐被她们红云模特队抢走了。大姐们个个憋着一口气呢!”

季沉蛟琢磨了会儿,“你和‘美帽皇后’打过交道没?”

凌猎说:“我见过,其实你也见过。”

“嗯?”

“你来庙山抓我那回,红云模特队就在,我也是那次远远看了‘美帽皇后’一眼。”

季沉蛟回想,当时他的注意力全在凌猎身上,根本没看见别的什么人。

凌猎又说:“我没跟她说过话,但那天她们队里有个和我差不多的人。”

季沉蛟:“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记性好,过目不忘。”凌猎耍起嘴皮子,“退休大姐群里有个我这样的帅哥不是很醒目吗?那天她们队里也有个帅哥,脸看不清楚,但肯定没我帅。”

季沉蛟:“……没看清楚你就知道是帅哥?”

“帅哥主要在气场。”凌猎拍拍季沉蛟的肩,手指在彼此之间划拉了下。

季沉蛟:“?”

凌猎笑道:“这都不懂?我意思是,就像我俩这种气场,不看脸都知道是帅哥。”

季沉蛟推他的脸,“行了你可以走了。”

凌猎惊讶:“是我马屁没有拍够?都夸你帅了,还不让我进去qio一眼?”

季沉蛟是真不打算让他插一脚,利索地把人赶走了。但心里记下模特队和腰鼓队的恩怨,准备汇总线索时再讨论下。

发现现场的周庆霞因为受惊过度被送到附近的医院,季沉蛟来到病房时,她已经镇定下来,双眼通红地坐在床边,一见警察立马痛哭起来。

“吓死我了!我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吓人的场面!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玉纯怎么会死成那样?她的脖子,脖子……”

病房里没有其他病人,季沉蛟问:“你和死者是什么关系?”

周庆霞怔愣,她面前的警察年轻英俊,是她最喜欢介绍给熟人闺女的那一款,但季沉蛟身上那种常年与罪犯周旋的凌厉气势就像一根戒尺,让她心有余悸,停下了无意义的诉苦。

“我们都是红云模特队的,我和玉纯当年一起进厂,就,就是配件厂,认识得有三十多年了吧。”

周庆霞说,刘玉纯一直在配件厂工作,直到五十岁退休,自己却在不到四十岁时离婚再嫁,搬出了厂区。丈夫是个做生意的,有点小钱,她不用工作,从那时起就热衷打扮。

这些年她与刘玉纯联系不多,但姐妹情谊一直在,刘玉纯退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