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大龙发出一声细长的呼吸声,像是终于从噩梦中挣脱,他望着凌猎,“他们把我送到这个小镇,我的包里多了一个手机,我不敢用。我到现在还没有想明白这到底是件什么事?我应该死的,但是他们把我放了。那其他失败者呢?我们听到的枪声是假的,看到脑袋也是假的?那真的只是一场‘游戏’?可‘粉面具’这么做,图的是什么?”
凌猎将余大龙拉过来,拍着他的背,没有说话。
此时,不仅是余大龙头脑混乱,他也并不轻松。一瞬间他想到了很多可能,但它们没有冷却,互相攻击,他需要时间将这一堆乱麻好好理顺。
余大龙在发抖,小声呜咽。凌猎知道他现在极端脆弱,需要心理介入,也需要亲人的陪伴。
亲人这儿没有,好友倒是有一个。
凌猎把余大龙扶到床边,“我现在让你们航航进来,他陪你聊一会儿,好不好?”
余大龙说:“我,我对不起他。”
凌猎揉揉余大龙的头发,“朋友之间哪有那么多对不起?要不要他进来?我看他都急坏了。”
余大龙犹豫了会儿,点点头,却在凌猎转身时拉住他的衣角,“凌警官。”
凌猎笑道:“航航叫我猎哥。”
余大龙脸颊微红,“那我也可以叫你猎哥吗?”
“当然,龙哥。”
“我,我想请你帮我给他道歉。”
凌猎说:“道歉要自己道的。”
余大龙低着头,又说:“那猎哥,我要跟你道谢。”
凌猎笑道:“收到了。”
方远航早就在门外等得心急难安了。凌猎嘱咐道:“进去不要问他发生了什么,案子我这儿已经基本掌握,你以朋友的身份进去,听他抱怨,听他诉苦,抱抱他。明白?”
方远航敬礼,“是!”
凌猎在方远航肩上用力一拍,“进去。”
小镇的深夜寒风越吹越猛。凌猎坐在招待所楼下的石阶上,半天没点燃烟。
他眯眼看着几乎没有人的街道,一手夹着烟,一手拿着手机。抽完一根后,站起来给季沉蛟拨了过去,“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