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太可惜了,人就这么没了!”
李南是六名死者之一,凌猎带队下去救援时,他已经没气了,是横索桥断裂的一瞬间,从高空坠落的。那一批人,不是死亡就是重伤。
季沉蛟看着坐在对面的张徐图,灯光将他那张大而扁平的脸照得发亮,他微低着头,视线朝下盯着桌面,季沉蛟无法看到他的眼睛。
“户外扩展中午,集中吃过午餐后,你去了哪里?”
张徐图缓缓抬起头,眼中充满悲戚,“警官,你们是不是以为,害人的是我?”
他瞳孔里的伤痛像一只爪子,狠狠在季沉蛟胸膛上划了一下,季沉蛟皱起眉,片刻,说:“这只是例行问询,同样的问题我们也会问你的同事,你如实回答就行。”
张徐图惨笑两声,“他们都是说我是狼人,对吧?因为我不合群,我年龄比他们大,我学历不如他们……但我也是堂堂正正进入凡飞的!”
季沉蛟说:“张徐图,你有情绪我理解,但是请你先配合我们的工作。”
张徐图抻长的脖子渐渐缩回去,认命地摇了摇头,“我没有害人,我不喜欢李南,他太高傲,仗着自己的学术背景,就瞧不起我。我也不喜欢小欢,我不懂这种娇滴滴的女的,放在工程师中心干什么。但我从来没有想过害他们。吃完饭,他们都在打牌,没人愿意叫上我。我在那儿待着不自在,就一个人去山里转转。”
季沉蛟问:“你还记得你去哪些地方转过吗?”
张徐图想了会儿,“就瞎转,我也不知道转到哪里了,但应该和去横索桥的路有一段重合。因为我当时看着时间差不多,往回走,路上遇到大部队,就和他们一起了。”
张徐图无法说清楚独自行动时去了哪里,这让他的嫌疑又重了一分。
和他一样独自行动的是赵皆,在排查开始之前,赵皆是重案队最怀疑的人。
但是凡飞内部的声音一致认为,嫌疑人是小欢也不可能是赵皆。
“赵组长人很好的,是我们这儿的老骨干了,加班从来没有怨言,也愿意带新人。他啊,就是心肠软。”
“赵哥那天第一个上桥,走了个来回,他要是知道桥有问题,肯定不会走了吧?”
赵皆已经出院了,回到凡飞,但精神看上去很不好,那样的事情在眼前发生,自己还是负责人,这心理阴影不知道多久才会消。
季沉蛟问了和张徐图一样的问题,“午餐后你去了哪里?”
赵皆沙哑地说:“我想趁着休息时间,去后面几个项目处看看,今年的项目有改变,我亲眼看了心里才有数。”
季沉蛟问:“所以你提前到过横索桥?”
赵皆点点头,苦笑,“但我一个外行,去了也没用,肉眼根本看不出桥有问题。”
季沉蛟说:“然后呢?你还看了哪些项目?”
赵皆沉默,“……没看了,过不去,时间也不够,我就沿路回去了。”
“过不去?”
“我只是在横索桥附近转了转,没有靠近。到了地方才知道,要看其他项目,得先从桥上过去。我这个人,也没什么冒险精神,俱乐部的工作人员没在一旁盯着,那桥我是不敢就这么走的。过不去,后面的项目就看不到。”
赵皆的解释很符合逻辑,而更重要的是,在排查中,重案队完全找不到他动手的动机。他在工程师中心的地位相当稳定,以前带队从来没出过事,在公司人际关系不错,上司赏识,下属爱戴,收入理想。这样的人为什么要作案?
而五人中的小欢,从来没有离开过大部队,和另外两人一样,没有在集体来到横索桥之前接近过桥。
显然,她和凡飞的其他人一样,也已经意识到嫌疑人就在他们之中,而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