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时还穿着特警的制服,神色带着一丝肃杀气。当时刑警和医护人员还没到,赶来的只有俱乐部的安保和这群身着黑衣的特警,赵皆早就看到他了,知道他是特警的头儿,但没想到他会来和自己“聊天”。

“这……这倒不是,我只是带个队,我们单位奉行以老带新。”赵皆说得吞吞吐吐的,“我也只是按照公司的流程在走,真要让我个人来负责,我也负不起啊。”

凌猎视线越过他的头顶,看到另外三位没有上桥的员工,都是男性,块头比较大,此时全都蜷缩着肩膀,有的在哭,有的默不作声。

“你们怎么安排上桥顺序的?”凌猎又问。

赵皆说:“胆子大的、体重轻的走前面,女士走中间,小欢是因为胆子太小,非要和我一起最后走。他们几个体重大一点的,就,就压轴。”

凌猎说:“那照这么说,你应该走在前头。”

“我走过一次了。”赵皆挺起胸膛,似乎对凌猎的咄咄逼人有些不满,“俱乐部的人示范之后,我也示范了个来回,这一趟最后走,也是想照应照应他们。”

凌猎点点头,“了解。”

全部伤员已经被转移,但现场调查仍在进行。重案队陆续给俱乐部工作人员、能开口的凡飞员工录完口供。凡飞这边坚持他们都是按安全规则进行项目,没有在桥上摇晃打闹,也保持着正常的行进速度,而且当时还有工作人员在一旁监督,就算他们在桥上太挤,工作人员也应该提醒。事实却是,工作人员不仅没有提醒,还在一旁抽烟聊天。

俱乐部方也感到非常无辜,他们说每个项目的设施每个月都会维护,确保不会出现安全问题,发生这样的事,他们也很愤怒很难过,会全力配合调查,该赔偿的他们绝对不含糊。

双方都觉得,这是场谁也不想发生的事故。

山里下起雨,让本就寒凉的温度又下降几度,急救中心传来消息,有两名重伤者已经去世了,而到次日,死者达到六人。

特警们已经返回市局,他们的教官却没有一同回去。这一天,凌猎的身份从特警队的“特邀”教官又变回了重案队的“外挂”。

被魔鬼教官折磨了那么多天,换回温和的教官,特警们居然有点水土不服,分别还没多久,就开始自虐地想念凌猎。

凌猎却没工夫想念他的“孩儿们”,此时正穿着雨衣和雨靴,走在凡飞员工们走过的路上,手上拿着一份项目介绍书。

俱乐部的项目分了ABCD四个等级,AB比较困难,接待的主要是有专业设备的户外爱好者,CD面向公司,凡飞选的是最简单的D级。

俱乐部建立七年,出过一些小的安全事故,但D级从未出事,凡飞从三年前起,就固定在这里进行扩展,CD两级都选过,今年选的是D级。当然,D级的项目不是每年都一样,会淘汰项目,加入新的项目。

凌猎在高台上跳跃时,季沉蛟就站在下面看他。很轻松的项目,很轻盈的姿势。

“你看,我身上绑着安全绳。”凌猎下来之后说:“今年D级有十二个项目,抛开徒步类的,只有七个,横索桥是最安全的一个,所以也是唯一在空中不用绑安全绳的。”

季沉蛟目光似星,“但恰好就是这个项目出了事。”

凌猎卸下安全绳,丢在一边,“俱乐部认为横索桥绝对安全,尤其是有工作人员在一旁指导的情况下。我听凡飞的员工说,有六人全程维持秩序,前面的项目,他们都尽职尽责,但到了横索桥之后,他们居然在抽烟。”

季沉蛟说:“烟转移了他们的注意力?烟是谁给的?”

两人又来到横索桥边。现在俱乐部的所有项目都暂停了,横索桥边拉着警戒带。这儿的足迹早就乱了,绳索是从钢圈中断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