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手背被粗糙而温暖的触感覆盖,凌猎怔了下,侧过脸,看见季沉蛟正看着自己,手也被季沉蛟握住。
季沉蛟把凌猎的手从长桌上拿下来,放在自己双手之中。凌猎的手比他的更加粗糙,那都是过去极端训练、高强度任务的结果。
季沉蛟说:“你们是怎么训练的?”
凌猎凝视着季沉蛟的眼睛,起初很认真,不久绽放出一个灿然的笑容,“怎么,刺探军情啊?特别行动队的秘密训练,岂能随便说?”
季沉蛟知道他是不想说。汗水、鲜血、疼痛已经长成了最坚韧的盔甲,穿着这身盔甲的人不屑于展露曾经的痛叫和热泪。
“那空了练练我总可以吧?”季沉蛟说:“你知道,特警那一套,我也会。”
凌猎眼珠子转了转,季沉蛟觉得他又在酝酿什么坏主意。
果然,他勾住季沉蛟的脖子,温热的气息吐洒在季沉蛟耳边,“男朋友,你想练什么?”
季沉蛟一阵心悸,还没开口,凌猎突然在他耳垂上咬了一下,“在哪里练?”
季沉蛟反制住他,卡住他的后颈,轻语道:“这还用问?”
周四,后勤在西郊的山林中规划好了野训路线。这一片山其实不算真正意义上的丛林,一些户外俱乐部早就划定了地盘,常有企业来给员工做户外扩展。市局到底做不到军队那样的野训,能快速找到这么一块场地,凌猎觉得已经不错了,逮着季沉蛟当司机,说是要提前去看看。
山里刮着冷飕飕的风,凌猎一下车就打了个摆子。季沉蛟从后座拿来一个购物纸袋子,拿出一顶在小年轻眼中很时髦的毛线帽,把凌猎人都看傻了,“你……要干什么?”
季沉蛟直接把他拉到跟前,认真地把帽子给他戴上,还拉了拉边缘,把他冻得冰凉的耳朵罩住。
凌猎:“我不戴!”
“山里冷,一会儿把脑袋冻痛。”
“山里冷,你怎么不戴?”
“我……”季沉蛟顿住,后面的话不想说。
凌猎:“嗯?小季,你在打什么鬼主意?”
季沉蛟叹了口气,“脑袋里面神经多。”
凌猎觉得这句话怪里怪气的,正想扯帽子,季沉蛟把他按住,“不许摘下来。”
“那你给我个理由。不然我不戴!”
季沉蛟犹豫了下,只得说:“你那个听力问题……”
凌猎:“……”
季沉蛟:“还是注意点吧,万一冻到脑袋,发烧什么的,间接触发听不见……”
他都不知道自己表达起“神经性耳聋”来能这么结巴!说着还偷偷看了凌猎一眼,有点担心伤凌猎自尊。
凌猎把帽子摘下来瞅瞅,“哟还是牌子货。多少钱啊?”
季沉蛟说了个数。
凌猎赶紧把帽子戴回去,嘀嘀咕咕:“败家爷们儿又开始了。”
“说什么你?”
“没!”说完就跑。
长期被束缚在城市的人,一旦到了野外,好像就放下了无形的锁链。季沉蛟在后面追凌猎,一点没有平时在重案队的矜持劲儿。
跑着跑着,前面出现一片低矮的石制建筑。
凌猎停下来,“那是什么?”
季沉蛟也看去,“不就是迷宫?”
墙体是灰白色,长了很多青苔,有两米多高,四四方方,看上去非常老旧了。旁边还有一些生锈的健身设备。应该是早期在山里做户外生意的商家修的,但经营得不行,这一块就废弃了。
凌猎一下子来了兴趣,“走,进去躲躲看。”
迷宫修得还行,里面小道很多,路很窄,只能一个人通过,凌猎好几次走着走着就撞进了死路,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