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猎上车,后视镜里,男人在走出一截后,停下脚步,朝车的方向看去,直到车拐弯,车在他的视野里消失,他也在后视镜上消失。
凌猎做贼似的回到家中,发现季沉蛟还没回来,松了口气。
他今天一时上头,斥巨资给季沉蛟买礼物,但到了送礼物的时候,又突然不好意思起来。
趁季沉蛟不在家,他飞快把盒子塞进次卧的衣柜里。
季沉蛟回来觉得凌猎有点不对劲,不仅只做了碗蛋炒饭糊弄他,盐还放多了。
“夏小豆,你背着我干了什么坏事?”
“什么什么坏事?”
冒着又被上纲上线的风险,季沉蛟问:“你买什么去了?”
凌猎东看看西看看,“没买什么啊。”
“哦?”季沉蛟继续凝视。
凌猎叹了口气,语重心长,“我本来不想说的,毕竟快乐的事有害身体。”
季沉蛟眼皮跳起来。
凌猎朝沙发走去,掀开小毯子,拿起埋在下面的口袋。
那口袋里,赫然是某种易耗品。
凌猎:“用完了,补点货。”
季沉蛟差点被蛋炒饭呛住。
凌猎回来顺他的背,“看吧,你非要问,这么猴急,被呛了吧。”
这边季沉蛟和凌猎在家里扯皮,那边席晚为了等老公来接,多加了会儿班。
周小峰今天在市局附近出外勤,正好捎席晚一起回去。两人在车上聊了会儿天,话题转移到许将身上。
“许将还停着职,这事我们都觉得很蹊跷。”
席晚问:“有人故意搞许将?”
“可能搞他不是重点,他以前经手的案子才是重点。”周小峰说,“你知道,他以前也是检察官,落在他手上的,基本都是重判。现在他一出事,就有一些风声传出来,说他的案子也有问题,刑辩律师天生矮检察官一截,联合起来坑被告。”
席晚皱眉,“怎么会这样?”
“太正常了。”周小峰说:“许将那种性格,本来就容易得罪人,而且他当检察官时,那是真的凶悍,奔着最高量刑去的。不知道多少人想他死律师、被告,还有其他相关者。”
席晚说:“但是他处理的那些案子本身并没有问题。”
周小峰说:“现在这个舆论环境,你还不清楚吗?先给沾上污点,不管这污点属不属实,夸不夸大,反正揪着你人品有问题,再一划拉,你办的所有事都有问题。”
席晚问:“那这事怎么办?”
周小峰摇摇头,“不知道,许将态度也很坚决,不承认办案、公诉过程有问题。可能要冷处理,他个人前途肯定会受影响。”
夜晚,秋风吹得更劲,夏榕大学的景观湖水波连绵,在湖边背书的人比前几天少了,浪花打在细细的堤坝上,将青苔溅湿。
九点多,下课的、下晚自习的学生陆续往宿舍走,经过景观湖时都看见一个人缓缓走在堤坝上。
“怪了,这么晚去湖心岛?”
“今晚湖心岛上有活动?”
“怎么可能?马上入冬了诶,去喝西北风吗?”
“难道是去打野战?”
“啧啧,还真有可能哦!”
学生们议论着,走过这一段便换了话题,也没有人追上去看看那人到底想干什么。
到了十点,景观湖周围的路灯关了一些,背书的人已经全部回到宿舍。这时只有通宵复习的学生和理工科做实验的学生还会经过景观湖了,湖水涌起,淹没了一小段堤坝。
张春泉坐在湖心岛的一个小石凳上,面向宽广的湖水。月亮无法在湖水上投下完整的影子,那圆盘总是被浪花撕碎,就像他见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