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问弦点点头,“谁都有点小脾气,尤其是对最亲近的人。”
季沉蛟想说点什么,梁问弦却点到为止,站起来拍了拍季沉蛟的肩膀。
九点多,散席,顺路的搭车回去,不顺路就去店外五十米坐地铁,大家默契地留下凌猎,都知道他肯定是得坐季沉蛟的车。
这大半天下来,季沉蛟总算有了和凌猎独处的机会,回头想招呼一声,只见凌猎站在夜晚的璀璨灯火中,背光的阴影将他削得瘦而锋利,明明站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却好似很远很远。
季沉蛟愣了下,一句“凌猎”卡在喉咙。
两人就这么站着,周围的光影像时间一样流动。不知过了多久,季沉蛟才回过神来,朝凌猎走去,“我们回家聊聊吧。”
凌猎目不转睛地看着季沉蛟,片刻,却摇摇头。
季沉蛟起初不明白,以为他暂时不想回去,“散步也行,我们去……”
凌猎终于开口,“我不跟你回去了。”
季沉蛟竟是没立即反应过来,“什么?”
凌猎脸上露出轻松的笑,朝不远处的酒店一扬下巴,“我今天住那里。”
季沉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忽然明白过来,那是萧遇安和明恕住的酒店!
凌猎提议来夏湾路吃火锅难道是因为……
“我跟他们叙叙旧。”凌猎说。
话说到这个份上,季沉蛟觉得自己一拳打出去落了空。他明知道凌猎故意躲着他,却也没理由戳破。沉默了两秒,他说:“行,那明天见。”
“嗯,你开车小心。”凌猎说完就上了人行天桥。
季沉蛟站在桥底下,看着凌猎走上最后一级,走到对面,从下行的阶梯上消失。而在天桥的那一头,光芒如海,凌猎像是在他的视野中被海水吞没。
身旁传来醉酒男男女女的惊叫声,季沉蛟才收回视线。
车孤零零地停在路边,他独自将它开回去,前所未有地感到一站路的距离竟然那样漫长。
接下来的两天,凌猎按时上班,有时被督察队找,有时被谢倾找,有时和大家一起讨论案子,总之看上去一切正常。
但他不回家属院了,每天下班就不见人。季沉蛟知道,他又去酒店蹭吃蹭住了。
萧遇安和明恕的任务基本已经完成,再过一天就要回冬邺市了。季沉蛟想等到他们回去,凌猎住不成酒店,自然会回来。
但在这之前,他还要搞清楚,督察队是怎么决定解除对凌猎的限制。
“这事说来话长。凌猎当初进入特别行动队好像就有些不同寻常,是符衷拍的板。符衷这个人,是特别行动队的第一任负责人,说话相当有分量。”谢倾说:“我们作为地方单位,也不宜打听得太清楚。许将那边其实还是有所怀疑,你们今后行事,要更加谨慎。”
越是需要保密,季沉蛟就越是想到萧遇安说的话凌猎过去经历过很多生死一线的时刻。那样的生活凌猎过了十年,而在更小的时候,凌猎也是在这世界上孑然独行。
他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改变凌猎的想法,才能让凌猎知道,他的命对他而言和自己的一样重要。
在重案队,凌猎倒也没有刻意躲着他,该交流交流,中午一群人去食堂吃饭,凌猎也不会因为有他而缺席,像以前一样叫他“季队长”,也冲他笑,可就是没有曾经的亲密劲儿了。
季沉蛟知道他们之间有问题,打的那场架不过是个导火索,他想解决问题,但凌猎不给他坐下来聊天的机会。
终于等到萧遇安和明恕回冬邺市,他们是上午去的高铁站,酒店的房按理说已经退了。临到下班,季沉蛟不住观察凌猎,见凌猎开始收拾东西,自己也拿起手机和钥匙。
队员们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