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倒回六月初,第一次面对柏岭雪,季沉蛟就觉得这人身上有种很矛盾的气质。柏岭雪说混进小龙虾party是为了扩展人脉,俨然和那些追名逐利的主播没差,但是柏岭雪却有种高级感,这样的人,会靠着混吃混喝来扩展人脉吗?
这次见面也是同样的感受,虽然柏岭雪和富太太们打趣起来游刃有余,轻松拿到邀请票,但他的目的真的只是参加三十二楼的宴会?
他对警方的动向也很清楚,至少知道榕美的案子不简单,预料到警方还在侦查。
季沉蛟忽然想到一个人,Jaco徐嘉嘉,当初徐嘉嘉也屡次出现在警方的视野中,甚至提供“帮助”。徐嘉嘉失踪那么久,已经被证明与“雪童”、“浮光”有关。
这时,季沉蛟余光捕捉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凌猎回来了。
季沉蛟正想灭掉香烟,凌猎却握住他的手腕,咬住滤嘴,深深吸了一口。白雾在两人之间散开,夜色下模糊的五官别样动人。
“跟这种精明的商人斗法真费脑细胞。”凌猎吸完烟,甩了下脑袋,恢复精神,“你和喻勤打照面了?”
季沉蛟挑眉,“她给你说的?”
两人回到车上,但车没立即发动。来的时候,季沉蛟没有把车停在玉容咏歌的停车场,隔着两条街,此刻也不用担心喻氏派人来监视。
“她回房间的时间比我预计早,而且神情很不自然,像是受了惊。”凌猎说:“你混进宴会了?”
季沉蛟把遇到柏岭雪的事说了,“喻勤心里有鬼,如果没有发现我也在宴会厅,她肯定还会多待一会儿。”
凌猎眼前浮现出离开枫意山庄时,坐在自己旁边的古怪男人,那人自我介绍时说的也是“柏岭雪”。
“这个人……”凌猎有种如鲠在喉的感觉,“原来查康万滨时你注意过他。”
季沉蛟略微吃惊,“你认识?”
“不是认识,我也只是在从枫意山庄回市区的大巴上见过他。”凌猎说:“他和所有嘉宾都不一样。”
“我查过他。”季沉蛟说:“那天放他离开,因为确认他与康万滨的死无关。后来我们查到,他是一家外贸公司的员工,没有任何案底。”
车里沉默须臾,凌猎说:“柏岭雪等于帮了我们一个忙……但喻勤为什么一见到你就逃?以我对她的了解,她在自己宴会上遇到重案队的队长,可能会紧张一时半刻,但不至于直接离开。”
季沉蛟:“我也觉得这里很蹊跷。你那边呢?你们聊了什么?”
凌猎说完,季沉蛟道:“喻勤的解释只是乍一听说得过去,她根本没有解释榕美结构和祭祀神坛相似的事。”
“她说的有一点我相信。”
“什么?”
“喻家上下迷信,但她笃信实力。喻家那么多子子孙孙,只有她能够和喻潜明争权。‘风水鱼’那件事,她有可能不知情。”
季沉蛟转过脸,“你想再查喻潜明?”
凌猎夸张地揉着太阳穴,“我再想想,快开车,我饿了。”
玉容咏歌三十七楼,套房。
喻勤反复看着季沉蛟和凌猎先后离开的监控,脸色越来越冷。
今天带给她最大冲击的不是凌猎突然造访,提到那座岛上的邪术,是那个警察居然和“灰孔雀”站在一起。
季沉蛟为什么会出现在宴会厅?如果没有邀请票,任何人都不能进来,即便是警察也不行。是“灰孔雀”带他来的。
可是为什么?“灰孔雀”有什么目的?
她略显焦躁地在办公桌前踱步,感到有一双手将她拉进了泥沼。她也许掉进了一个圈套?
但是怎么可能?今年走的每一步棋,都是她步步钻营,设计“浮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