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沉蛟:“……”

凌猎:“那些仇视她、诋毁她的人是不是盲目拱火?被伤害的是不是她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伤害、拱火这行为本身。所以她反射的箭也无所谓目的,令她畅快、疯狂的是报复本身。甚至她为这种不确定性、无目的性而兴奋上一个受伤的是我,下一个轮到谁?”

季沉蛟消化了会儿,“她的心理问题根本没有得到治疗,变得更加严重。”

“不错,而且经过在榕美和学习和医治,她越来越明白如何刺激一个人,让这个人走向……”凌猎顿了顿,“死亡。”

这样的恶意让人窒息,三年前,孙镜是否就被恶意所淹没?也许从那时起,原本的她已经死去,活着的只是个被仇恨改造的恶魔。

季沉蛟说:“但是现在还缺乏证据。”

凌猎看看时间,“席女士很快就会带回线索,到时候我们就有理由申请拘捕令和搜查令。”

席晚从凌猎那儿接到的任务是去名单上的患者家里做排查,凌猎事先已经划出了重点人群,都是女性,工作性质或多或少会与公众打交道,但其中有个例外,就是家庭主妇潘君舒。

凌猎最后才勾画上她,按照顺序,席晚也是最后才拜访她。

潘君舒的家在夏榕市有名的富人别墅区,娘家本就富裕,嫁的丈夫更是有钱。婚前她在娘家的公司做普通职员,婚后当起全职太太。丈夫青年才俊,两个孩子乖巧可爱,她在家里不用做任何家务,只需要陪陪孩子,每天的日常就是逛街、聚会、学习,外人都以为她过的是神仙日子。

但这样的“神仙”,却在今年初住进了榕美。榕美出事后,才回到家中。

席晚来到豪华得像欧式庄园的别墅,偌大的房子却只有潘君舒一人。即便是在自己家里,她也穿戴整齐,耳环、项链、戒指一样不少。

面对警察,她有些不知所措,但席晚是女性,这让她稍微安心了些。席晚和她聊榕美发生的事,又聊到她去榕美的原因。她犹豫很久,还是说了。

原来,她的生活就像一个脆弱的假象,在这个家里,她是最不快乐的人。她与丈夫当年也曾两情相悦,因为门当户对,所以很快结婚,婚后她理所应当地辞去工作,成为丈夫的附庸,丈夫在她的支持下,事业蒸蒸日上。

不久,他们有了两个可爱的孩子,就在她以为生活将一直像这样幸福下去时,却发现丈夫在外面有了女人。

她从小就是菟丝花一般的性格,凡事不会争抢,只会掉眼泪,她请求丈夫回心转意,换来的却是丈夫的肆无忌惮。他们的感情已经名存实亡,但是无论是她还是丈夫,都不想离婚。丈夫不能失去她娘家的支持,她不愿意被发现是个留不住丈夫的失败女人。

她装作像以前一样,在需要自己的场合和丈夫成双入对,耐心教育两个孩子,参加富太太们的活动,还刻意在一个平台上注册账号,每天晒自己的幸福生活。

因为是假的,所以想要让更多的人相信那是真的。

但是随着孩子们长大,渐渐有了自己的思想,就越发看不起她这个除了漂亮一无是处的母亲。他们不愿意和她说话,明知爸爸出轨,还愿意站在爸爸一边。因为爸爸是这个家庭的强者。

潘君舒很痛苦,每一天光鲜亮丽的生活对她而言都是折磨,她变得愈加敏感,听不得任何质疑她婚姻的话,认为那全是冒犯,是诅咒。慢慢地,富太太圈子与她渐行渐远,大家都知道他们家是怎么回事。

今年初,潘君舒情绪崩溃,终于在家里发了一次疯。丈夫和娘家人一起将她送到榕美,住院接受治疗。

潘君舒起初对治疗非常抵触,即便是北区的明星医生,也无法让她敞开心扉。这时,康复学者的作用就显现出来了,他们也曾经是患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