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沉蛟有些困了,“我关灯了?”

凌猎这时候还不忘阴阳怪气他两句,咋咋呼呼的,“哎呀这都三点了,小季你这人,又不是没有春游过,激动什么呢?”

“……”

关灯后,凌猎蒙头大睡,季沉蛟看他几回,发现他真是倒头就睡着了,而自己还因为头脑风暴导致脑细胞过于活跃,快天亮才睡着。

被凌猎叫起来时,季沉蛟很想推开他,说自己不去了,但睁开眼,视野里,凌猎不知穿着什么时候买的白衬衣,青涩得像是刚从大学校园里走出来。

季沉蛟睡意全无,脑海里飞来飞去就一句话:这人穿白衬衣还挺好看。

现在正是丰市、丰潮岛一年里最热闹的时节,游人奇多,为了避免堵车,两人七点多就出发了,路上堵了半个来小时,到码头时已经人满为患,全是拖着大小行李箱去丰潮岛的人。

黄易给的套票包含船票,且是二楼的一等舱,据说能迎着海风欣赏海景,视野辽阔。等待上船的地方人太多了,人们在队伍里互相推挤。季沉蛟很不喜欢这种场合,要让他一个人在这儿挤,他立马放弃。

但是眼前闪过一个熟悉的后脑勺,凌猎穿着一尘不染的白衬衣,分毫不害怕沾上别人的汗水,英勇地在前面开路,挤着挤着还回头招呼季沉蛟:“跟着我!别丢了!”

队伍里一位带着两个小孩的女士暴躁地吼了同一句话,季沉蛟顿时无语,默默跟在凌猎身后。凌猎还很有家长意识,时不时回头找找他,见他没丢,才放心地转回去。

凌猎又要扭时,季沉蛟无情地按住他的侧脸,“还在,没丢。”

凌猎乐呵呵地说:“不错,知道给我省心。”

“……”

终于上到船上,凌猎直奔夹板,二楼的夹板按理说只有一等舱的乘客能上去,季沉蛟以为不用那么挤了,结果现实总是那么不讲武德,客人们一股脑全部涌向夹板,船上的安保人员露出“我们也很无奈,但是我们早就习惯了”的表情。

汽笛鸣响,游船缓缓驶出港口,人们开心地在碧海蓝天中欢呼,凌猎是其中欢呼得较为起劲的一位。

季沉蛟本来觉得太挤,摩肩擦踵太难受,但情绪感染是个很奇妙的东西,置身其中,他对拥挤的反感好像也没那么浓烈了。更何况他得看着凌猎,省得这东西过于激动,翻到海里去。

船开出半小时之后,乘客们的兴奋劲稍退,有的回到船舱里,甲板上不再拥挤。季沉蛟和凌猎一起站在栏杆边,目之所及是一片蔚蓝。

“我想喝果汁。”凌猎说:“你想喝什么?我去拿。”

季沉蛟说:“拿你喜欢的。”反正凌猎是个什么都想尝的人,两只手拿不到第三杯,那就随凌猎挑,他什么都能喝。

凌猎领命而去。

等了会儿,季沉蛟余光摸捉到一个白衬衣侧影,以为是凌猎回来了,一看却是另一个穿白衬衣的青年。

这季节,加上又是出海玩,穿白衬衣的人很少,不如T恤方便,出了汗也不好看。

季沉蛟正要转身,忽然听见青年跟不知道是不是同伴的人说:“丰潮岛上有秘密,我是来探秘的。”

季沉蛟不禁挑了下眉。秘密?你们穿白衬衣的都这么富有探索精神吗?

不过说起来,他对丰潮岛也很感兴趣。在人们的普遍认知里,大海、海岛意味着浪漫、蓝天白云、爱情,是非常优质的旅游资源。几乎所有海滨城市、海岛都用浪漫来打造自己,建度假酒店、修西式教堂、发展海鲜经济。

丰潮岛却是个异类,它发展的是殡葬、鬼神文化,等于放弃了海岛这一得天独厚的优势。虽然丰潮岛每年的“万鬼巡岛”活动搞得不错,因为有特色而不乏游客,但鬼神文化受到很大制约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