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家的那个佛龛。”季沉蛟算了算沈维送佛龛的时间,“可能就是沈维计划的第一步。”

凌猎抱着手臂,赞同,“沈维查了十几年,就像傅顺安所说的,沈维在排除了其他所有人之后,必然会怀疑到他和陈香里身上。只是傅顺安意识到这一点还是晚了,并且是在沈维的推动下才意识到。”

报告里并没有提到佛龛,因为它似乎是个无足轻重的东西,沈维送给陈香里谭法滨的佛龛,陈香里心里有鬼,无法直面这个佛龛,将它扔到阳台上吃灰。

“佛龛是沈维计划的钥匙。”凌猎说:“沈维今年,或者更早,已经怀疑到陈香里和傅顺安身上,但是他没有证据。送佛龛有两个目的,第一,试探陈香里,坐实他的推断,第二,促使傅顺安‘除掉’他。”

“陈香里接过佛龛的反应在沈维眼中已经是真相,从这一刻开始,沈维的计划正式启动了。我早前反复思考,傅顺安和陈香里过了快二十年躲躲闪闪的日子,怎么突然冒出让沈维坐牢的想法?傅顺安以为他自己是自主想到沈维会锁定他、迟早露馅,但他所有的‘自主’都在沈维的预判中。”

“陈香里因为佛龛吓得魂飞魄散,情绪越来越糟糕,告诉傅顺安佛龛的事,他们因此才会讨论沈维为什么突然送谭法滨的佛龛?难道是觉得陈香里快要忘记谭法滨了?难道是警告或者暗示?”

“人一开始疑神疑鬼,就没有尽头了,傅顺安回忆这十几年,嗐,我们过的这是什么日子?这种见不到天日的生活什么时候才是个头?沈维有朝一日一定会怀疑到我们身上来,怎么办?先下手为强!不能让沈维知道我们是凶手,那我们就制造一个凶手出来。”

“傅顺安反复推演,觉得经常出没在‘老沈盒饭’的牟典培是最合适的替死鬼。他预判沈维在得到录音后会有什么反应,愤怒?激动?沈维一定会拿着录音报警。但他一定不能让沈维报警。录音笔那玩意儿一旦作为重要线索,警察马上就能查出系伪造。”

“所以他向沈维灌输警察无用的观念,怂恿沈维通过复仇的方式,彻底了断这桩仇怨。如果警察没有查到沈维,那没关系,沈维已经认定牟典培是凶手,不会再怀疑他和陈香里。再过一两年,他们就能‘顺其自然’在一起,说不定还能得到沈维的祝福。当然,最完美的结局是,警察查到沈维,以沈维的为人,不可能将他供述出来。他再找机会销毁掉录音笔,成为沈维的辩护律师,看似为沈维辩护,实则让法院给沈维上最严重的量刑。”

“可是,沈维预判了他的所有预判。而且真正下药的人,不是沈维,是卢飞翔。”

这简直不是常人的思路,黄易咽了口唾沫,手心都涌出冷汗。从警多年,他抓过不少穷凶极恶的歹徒,但这种罪恶、心计像一条毒蛇盘绕在脊背上的感觉,他还是头一回体会到。

他艰涩地消化,问:“可是沈维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明明……”

凌猎:“明明可以向警方求助?”

黄易张了张嘴,“他不相信警方?”

“他相信啊,怎么不相信?如果不相信,他的计划中,警方怎么会是最重要的参与者?”凌猎说:“但是谭法滨案,他才是参与得最久的人,他对法律无法制裁傅顺安和陈香里也许有深入骨髓的理解。而且他也了解他们两个人。如果将线索告诉警方,警方会调查傅、陈,但最有可能的是,因为证据不足无法定罪。”

黄易说:“在高强度的调查之下,陈香里也许还是会情绪失控,承认罪行。”

季沉蛟却摇头,“我在审傅顺安时,他提到给陈香里做过很周全的心理建设。如果警方从常规方向入手,很难打破他们的防线。真正给他们施与精神压力的,是沈维。从佛龛开始,在每一个他们预想不到的节点引入警方,让警方去查音频的问题、查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