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沉蛟问:“都已经过了这么久,为什么突然想利用牟典培,让沈维进监狱?”

傅顺安抹了把脸,苦笑,“只要他还在,我和香里就没法好好生活。我们已经四十多岁了,人生还有多少盼头呢?香里难道要一辈子当护工吗?我们太累了,时刻需要堤防沈维。万一哪天没做好,被他发现了怎么办?”

“香里在医院工作,见惯了生离死别,我呢,我是律师,也见惯了世事无常。也许今后某一天出了意外,我们……我不想留下‘这辈子还没好好在一起’的遗憾。而且沈维那个人,他很聪明,也很可怕,当他排除了所有选项,他一定会怀疑到我和香里身上。”

季沉蛟说:“沈维送了陈香里一个佛龛,你知不知道?”

傅顺安愣了下,点头,“香里很害怕,也是因为这件事,让我下定决心送他进监狱。”

说到这里,傅顺安的情绪又低落下去,“香里她,还是太脆弱了,是我没有让她安心。我反复叮嘱她,警察不管怎么问她十七年前的事,都不要松口,一切交给我,但她还是说出来了。你们是怎么恐吓她的?”

“恐吓?”季沉蛟冷嗤,“我没有说过一句恐吓她的话。”

傅顺安皱眉,摇头,“不可能,那她为什么要承认?”

“因为我告诉她,你也在市局。”

傅顺安茫然片刻,忽然明白过来。

季沉蛟:“在她心里,身为律师的你仍然有光明前途,她想要给你顶罪。”

傅顺安低下头,片刻后喉咙挤出沉闷的呜咽。

案情基本清晰,但丰安县案不止谭法滨这一桩,毕江的案子还没有结果,傅顺安和陈香里还要等待刑侦支队的进一步调查,他们都坚决否认杀死毕江。

从动机上来看,他们确实没有杀害毕江的可能。那这起案子便极有可能是模仿作案。

至于卢飞翔,关于他下毒的细节已经调查清楚,即将转移到检察院。

离开市局的这天,卢飞翔专门提过,不想和沈维见面,只想一个人安静地离开。但市局突然出现三个“不速之客”曾姝、薛斌、曹信心。

准确来说,曹信心是被曾姝和薛斌押来的。

三人从豪车上下来,曹信心耸着肩膀,哭丧着一张脸,显得非常恐慌。薛斌无视这儿是市局,拧着曹信心的后领就往刑侦支队闯。

黄易闻讯赶来,“干嘛的?这里是市局!给我注意点!”

曾姝这才扒拉薛斌,让他把曹信心放下。“黄队,我想见见凌老师,他认识我,我们都是卢飞翔的同学。”

黄易知道卢飞翔退学的事,让他们先在休息室等着,还警告薛斌不要找事,不久叫来凌猎。

“凌老师!我们想见见卢飞翔!”曾姝红光满面,很兴奋的样子,“这几天我和薛斌一直在调查卢飞翔的事,已经查清楚了,当年偷盗宿舍用品的是这个人。”曾姝指着曹信心,“偷实验室试剂和器材的也是他!还有,诬陷我和卢飞翔晚上牵手散步的也是他!”

薛斌一脚踹在曹信心的凳子上,“你哑巴了吗?说话!”

曹信心吓得直缩脖子,“是我,都是我!我一直都有小偷小摸的毛病,家里条件也不好,宿舍住了两个富二代,我就打起主意,怕被发现,就传谣言说是卢飞翔拿的。后来我心术越来越不正,偷了试剂出去卖,当时正好出了卢飞翔和薛斌曾姝的事,我看薛斌针对卢飞翔,就把试剂丢失的事嫁祸给卢飞翔。为了激怒薛斌,我还造谣说卢飞翔和曾姝牵手……都是我的错,我对不起卢飞翔。我,我今天就是来向他道歉的!”

薛斌大大咧咧站起来,再次拎住曹信心的后领,拽兮兮地看着凌猎,“就是这么回事,我们想当面向卢飞翔道歉。”

凌猎的视线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