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沈维再次被带到审讯室,自从上次在走廊上与卢飞翔见面,他就再未见过卢飞翔。他脸上仍旧愁容遍布,但似乎平静了许多,他知道卢飞翔是个听话的孩子,他已经做到这个地步,卢飞翔不会再将自己砸进来。

但季沉蛟第一句话就当头给他泼了一盆凉水。“卢飞翔认罪了。”

沈维僵在椅子上,半晌才道:“他,他是想给我顶罪。”

“他已经交出剩下的百草枯,还有分装百草枯的小瓶。”季沉蛟说:“一同交上来的还有一个被修改的录音笔。沈老板,你说不出的细节,他已经全部说清楚了。下毒的不是你,你最多算是有作案动机、知情不报。”

沈维木然地摇头,“不是他,不是他!小卢才是二十多岁,他还有前途!”

季沉蛟:“你当年也才二十多岁,你现在也不过四十来岁,你的前途、你的人生就不值一提了吗?”

两行浊泪从沈维脸上滑落,他呢喃:“是我唆使小卢,我才是主犯!”

季沉蛟:“不,你是被人欺骗。”

沈维在片刻的怔愣后,忽然清醒过来,“你刚才说,录音笔被动过手脚?”

“是,牟典培没有说过杀害谭法滨的话。”季沉蛟顿了下,“严谨一点,至少没有在这段录音里说过。录音是伪造的,那么将录音拿给你,暗示你警方没用、法律没用,你只能自己复仇的那个人,就有很大的问题。”

沈维睁大双眼,眼角一直在颤抖,他的脸上写满不相信,“假的?假的?怎么会是假的?我听见了,我……”

季沉蛟将分析图谱拿给沈维看,“声音可以作假,从朋友口中说出的可能是谎言,但冰冷的数据不会欺骗你。沈老板,卢飞翔已经告诉我们,将录音笔拿给你的是傅顺安。”

沈维大口呼吸,浑身都在发抖,“他,为什么会……”

季沉蛟默不作声,等着沈维自己思考。沈维为了谭法滨的案子查了十七年,他偏执,但不是傻子。他始终不曾怀疑陈香里和傅顺安,大抵是因为和当年查案的刑警一样,因为感情而忽视他们的作案的可能性。

但是现在,当这条至关重要的线索摆在他面前,他也许很难接受,但真相不会因为他难以接受,就不涌进他的思维。

“傅顺安,给我一个伪造的音频。”沈维艰难地说:“强调报警没有用,复仇才是正道。但是我以前和牟典培相处,不大看得出牟典培是凶手……牟典培根本不是凶手,但傅顺安想让我杀死他,为?为什么?”

季沉蛟盯着沈维,“是啊,为什么?”

沈维缓缓抬起头,顶上明亮的灯光照得他睁不开眼。他呼吸,吐气,如此几番后,颤声说:“这世界上只有我还在追踪凶手,一旦我以为自己杀死了凶手,就再也不会追凶。我大概率被抓、坐牢。如果牟典培不是凶手,那真凶就可以一辈子逍遥自在。”

他抖得越来越厉害,泪眼看向季沉蛟,“我说得对吗?傅顺安想要一石二鸟,他才是真正的凶手?”

季沉蛟看着这个可怜人,一时有些不忍心,忽然明白凌猎之前查案时为什么执意从卢飞翔入手。虽然现在沈维还是必须知道真相,但是至少在进程上,很多细节过程是由卢飞翔说出来,客观上为他承担了一部分伤痛。

突如其来的打击让沈维无法再去和卢飞翔争抢是谁给牟典培下毒。他沉浸入尘封的往事中,那年,他有亦父亦兄的大哥,有温柔贤惠的“嫂子”,为了帮大哥的作坊解决法律问题,他一有空就去法学院旁听,交到不少朋友,其中关系最好的叫傅顺安。

傅顺安与他同岁,专业成绩很好,但因为家庭不睦,性格很内向,还有些自卑。他对傅顺安一见如故,想来是因为曾经他也生活在一个不幸的家庭,父母兄弟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