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沉蛟清清嗓子,把凌猎越来越近的脸推开。
各自行动。
广庆二巷、边均中路六村、曹儿家口,这三处地点都在丰市的西南,围绕市三院,可以画出一个钝角三角形。这一片是比较老的街区,巷子很深,边均中路六村和曹儿家口的房子都没有电梯。
黄易带队实地查看,广庆二巷的路较宽,刘学林停车的地方在监控覆盖范围内,他确实在一点五十到两点零五分将车停在那里,离车之后,与家属一起将遗体搬运到车上。
黄易问:“这路这么宽,为什么不把车开进去?”
刘学林说:“这是办丧事的讲究。家里有人过世,遗体会被请到家附近摆个两天,第三天凌晨,砸碗送去殡仪馆焚烧。从摆灵到灵车的这一截路,需要家属抬。而且很多住户也不愿意灵车开进自家的巷子。”
广庆二巷监控完整,凶手不是在这里动的手脚,黄易前往另外两个地方。
边均中路六村和曹儿家口远离市中心,但住房密度却很高,一条条巷子非常深,一不小心就走近死胡同。监控显示刘学林确实开车来过,但他停车的地方都无监控,而他离车的时间又很长,每次都长达一刻钟。凶手有充分的时间将牟典培扔上车子。而这两个地方的灯光都十分昏暗,凌晨几乎无人经过,到了白天却人流车流如织,痕迹早被破坏。
排查下来,边均中路六村和曹儿家口是唯二能抛尸的地方。
这时,检验科送来一条出人意料的线索牟典培虽然是被勒死的,但死亡前已经连续摄入高剂量的百草枯,内脏出现不可逆的损害,死亡时很可能已经发病。
审讯室,刘学林露出震惊不已的神情,“什么?百草枯?牟典培吃了百草枯?那不是我!我绝对没有给他下过药!肯,肯定是别人吓的药!”
“哈,哈哈哈,我就说他这人人品不行,得罪的人很多,有人恨他太正常了!黄队,我可以放了吧?啊?我真不是凶手!你们看,这么多人想杀他呢,还给他下药丢我车上,真特么缺了大德!”
百草枯的出现是条重磅线索,审讯是黄易在做,但季沉蛟和凌猎都看着监控。刘学林不断强调自己绝对没有下药,不信的话可以去他家里搜,可以查他的所有购买记录,但凡查到一点和百草枯有关的信息,他天打雷劈不得好死,马上“敲沙罐”他一声都不吭!
黄易被他吼得耳朵痛,也觉得照他这态度和状态,实在不像能下药的人。但还是立即安排队员查他是否购买过该药。
凌猎坐在转椅上,一手抱着冰淇淋提桶,一手拿着不锈钢勺子挖附赠的小塑料勺不够他用,第一下就给别断了,这不锈钢勺还是季沉蛟买来吃饭用的,被他甫珷以领导的名义强行征调来。
季沉蛟看他挖冰淇淋,觉得就像看某翔挖掘机的学员,给他戴个安全帽,他就能去工地上突突了。
“刘学林这反应不对。”凌猎开挖掘机也没耽误看监控,“我相信药确实不是他下的,但他的反应过于激动,就像那什么……”冰淇淋吃太多,凌猎舌头冻得有点木了。
季沉蛟说:“他在为有人对牟典培下药而庆幸。”
刘学林的反应实在是很耐人寻味,尤其是和他之前反复强调自己看见车里有多余尸体时头脑发热抛尸、弃车的言行相比。牟被下药对他而言似乎是个天大的意外之喜,他刚刚表现出的亢奋不是终于洗清了罪名,而是找到了替死鬼。
“下药和勒死不冲突。我现在反而觉得刘学林是凶手的可能性增大了。”季沉蛟说:“但黄队的破案困难也增大了。至少有两方想要杀死牟典培,而且已经付诸行动。百草枯不是即死的毒药,嫌疑人A早在嫌疑人B动手之前,就对牟典培下毒。”
凌猎喝了口温水,把舌头捋直,“我看检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