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易端起茶杯灌了一大口,“你们先看,我去抽根烟冷静下。”
视频里,嫌疑人刘学林身形瘦高,接近一米八,面黄肌瘦,看上去没有牟典培壮。但要勒死一个人也不是办不到。
他一会儿哭一会儿大叫,说的就一件事七月二十二号凌晨,他按照客户的订单去拉遗体,车是去掉座椅的金杯车,通常一晚上他能拉三趟,有时拉一具,生意好的时候一趟就要拉四具。
那天生意就不错,他接了六具遗体,按照家属要求,他分别将遗体送到不同的处理区,送完最后一具,忽然发现居然还有一具。他登时吓傻了。
装尸袋是殡仪馆统一发的,他家里存了很多,但每具遗体放进去之后,都会在袋子外面贴编号。他确认自己没有送错,那剩下这具没有编号的是哪里来的?
当时已经是三点,他又累又困倦,脑子转不过来,打开袋子一看,那脸还有些眼熟,不就是老牟?他更慌了,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遇到这种事。情急之下干脆把尸体连同装尸袋一起丢在焚化区右边的路旁。
“我想的是,反正这里是火葬场,这装的还是殡仪馆的袋子,谁看到了拿去烧了就是。我也是莫名其妙倒了血霉,这到底关我什么事啊?”
面对为什么要逃走的质问,刘学林涕泗横流,“我后来越想越怕,觉得自己不该丢尸体,但我也不敢报警,警察肯定以为我杀人抛尸。所以我就想,就想暂时避避风头……”
录像播完了,黄易说:“你们说这人气不气人?他要不是凶手,也是给凶手帮了大忙!对了,你们说牟典培是丰安县那个案子的重要嫌疑人,查出些线索没有?”
凌猎道:“这刘学林说的要是真的,这两起案子可能还真得划在一起考虑。”
黄易虎目一瞪。
“一个普通的凶手,因为某件事杀死牟典培,不想让警察抓到自己,分尸藏尸都是常见的办法。”凌猎说:“但嫁祸给另一个人往往会冒更大的风险,尤其是嫁祸给一个活人。活人能说话,能给自己辩解。而且转移牟典培尸体的过程本身就很危险。那他愿意冒这么大的风险,可能是不得不这么做。因为如果不找一个人来嫁祸,警方就算不能立即锁定他,也能很快分析出牟典培遇害的原因。”
黄易想了想,右手往左手手掌上一捶,“我懂了!牟典培在丰安县的案子里被重点调查,这个只要在系统里一查就能查到。他有作案的可能和动机,但是当年证据不足,他又死不认罪,所以警方没能拿他怎么样。而在被害人亲戚朋友眼中,他始终都有嫌疑!如果不嫁祸,我们最容易怀疑到那个谭,谭……”
凌猎说:“怀疑谭法滨的亲人。特别是那个坚持追凶的弟弟。”
黄易拍着大腿,眼里有几分佩服,“你们特别行动队确实了得,醍醐灌顶!”
“别急,这只是其中的一种可能。”凌猎继续说:“刘学林被选中也可以作为一条线索。是必须是他这个人?还是随便一个‘金无常’就可以?我怀疑刘学林也被盯上了。”
黄易说:“这个好解释。我们经过走访得知,刘学林前几天才和牟典培在三院附近发生过争执,差点打起来,当时很多做他们这一样的都看到了。凶手如果也在场,就会想到,刘学林是个很合适的嫁祸对象。”
凌猎和黄易讨论时,季沉蛟正在看道路监控,在刘学林没有撒谎的前提下,那就是有人在他运送遗体的途中,把牟典培放了进去,要神不知鬼不觉做到这一点,只能利用刘学林停车搬运尸体的空当。
季沉蛟说:“黄队,一会儿我去审刘学林。”
黄易立即说:“行行,我进去做记录。”
审讯继续,刘学林大喊冤枉,“就算我和牟典培有矛盾,我也没想过弄死他啊!弄死他还扔殡仪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