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网文平台在全国有很多,质量良莠不齐,风华草莽显然就属于经营得非常差的编辑入职几个月就离职,平台上全是盗版,搜一下关键词,提到它的几乎都说它拖欠稿费。
魏旭延虽然挂名项目经理,但在工商注册信息上是公司股东和高管。
主编战战兢兢地说:“魏哥其实就是老板,公司收稿买版权的事都是他在管,其他人都是打工的。”
梁问弦说:“我看你们公司靠做网络小说维持不下去吧?平台几乎没有访问量。”
“是,是。”主编低着头,“其实那些文章要么是灌水,要么是我们的编辑从其他地方盗来的,主要是为了充数。”
“充数?”
“是的充数。魏哥说,我们不用培养作者,只需要想办法拿到他们的版权就可以。版权多多益善,卖出一本就发财。”
主编小心翼翼地讲着公司的运营手段,说白了魏旭延就是个致力于空手套白狼的版权骗子。先四处盗文发在平台,让平台看上去欣欣向荣,再靠三寸不烂之舌忽悠没有经验的作者与他签全版权合作,不花一分钱就搜刮来一堆版权。卖不出去是常态,但只要卖出一本,就等于净赚。
梁问弦一听就知道魏旭延必定得罪过很多人,“你们公司最近发生过哪些纠纷?”
主编越说越破罐子破摔,“纠纷多了,最多的就是被盗的作者找我们赔钱道歉,还有魏哥忽悠了一堆作者,但版权其实一个没卖出去,魏哥就想了个办法,从这些作者身上赚钱。”
梁问弦问:“怎么赚钱?”
“就是告他们违约。”主编说:“其实作者也就傻一回,发现他是个版权骗子,就不会继续被他骗了,就会换个公司签约,他就拿着我们合同里新书优先一项去告作者。这白纸黑字规定了的,作者签约时没那么多法律意识,可能根本注意不到这个坑。一告一个准,他上个月还炫耀给公司创收。”
梁问弦不太了解这个行当,听罢觉得十分缺德。
“这不是个长久的办法啊,这几个月都有作者和我们闹,我算是坚持不下去了,打算混到拿年终奖就走人。”主编挠挠头,“没想到老魏出事了。”
梁问弦在风华草莽拿到部分与魏旭延有严重纠纷作者的资料,能查到的监控中,最近一个月有个叫钟诚的作者三次来堵魏旭延,但魏旭延都躲着不见。
席晚那边查到魏旭延与妻子早就分居,妻子带着五岁儿子生活,魏旭延起初还会承担儿子的抚养费,从今年开始便以公司经营困难为由能拖则拖。妻子对他厌恶至极,加上有足够的财力抚养儿子,便懒得与他联系,已有八个月未与魏旭延见面。
“他搞公司的钱起初还是我出的,这人自私狡猾,贪得无厌,对家人都处处算计,更何况外人。我对他没什么好说的,他死了也活该,你们不看看他开那公司害了多少年轻人。”
沈栖调到魏旭延近期的通讯和上网记录,钟诚是给魏旭延打最多电话发最多信息的人,但只有六月二十一号,也就是魏旭延被害的前一天,魏旭延接了他的电话。
“哥,你看钟诚发的这些信息,他的精神有点不正常了。”沈栖将平板递给季沉蛟。
钟诚几乎每天发消息轰炸魏旭延,质问他为什么要骗自己,为什么要糟蹋自己的心血。每一条都长得能顶满整个屏幕,每次一发就是十几条,不少充斥着“死”这样的字眼。
[给个答复,不然我明天就去你公司自杀。我现在已经一无所有了,你别以为我做不出来!]
就是在这条信息之后,魏旭延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此后,钟诚给魏旭延拨去电话,通话时间七分三十五秒。
沈栖说:“哥,二十二号下午,升桂桥的监控拍到钟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