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诺城苦笑,“小沉,你大概会笑我不挺身而出保护徐老师,但我那时也才十八岁,桐茄县被康家控制,我实在不敢充英雄。我躲在转角里,一声都不敢吭,徐老师被那人推进屋里。那天我没能和徐老师庆祝,西瓜和卤菜都分给同学了。”
“你查到这案子,可能是上天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吧。”季诺城又道:“小沉,徐老师是被康家的人害的,她失踪那么多年,一定已经去世了。如果能抓到凶手,她的在天之灵也能安息。”
季沉蛟又与季诺城聊了会儿,周芸还是没有回来,季诺城叮嘱一定要破案,然后挂了电话。
季沉蛟靠在窗边,脑中重放着这通电话的内容。
每个人都说,徐银月是被康家害的,但他们的形容都模模糊糊,既没有一个准确的名字,也没有一个具体的事件。只有季诺城说出,曾目击徐银月被康家人尾随,并强行入室。
但县局出示的调查资料上,没有这一条。
也许当时季诺城没说。这倒是能理解,当年季诺城带着新婚妻子回家过年,遇到县局调查徐银月的失踪。那个年纪的男人最怕被爱的人发现懦弱的一面,再加上康家仍旧盘踞在桐茄县,他选择隐瞒这一段,这说得通。
身后传来碗碟的叮当声,季沉蛟转身,看见凌猎已经干完了泥鳅和米饭,正在收拾。
“我来吧。”他走过去,拿走碗。
凌猎跟在后面,问:“你和你爹打电话这么生分?”
“生分?”
“不像儿子和爹说话,像审嫌疑人。”
季沉蛟转过头,“不至于吧?”
“只是听你说话是不至于,但你刚才表情很恐怖。”凌猎说着拿出手机,大喇喇展示偷拍的照片,“这完全和你审嫌疑人时一个表情。”
季沉蛟挑了下眉。他每次审人时都会全神贯注,感官、神经像是变成一个牢笼,没有缝隙地笼罩着嫌疑人,不错过对方的分毫反应。
刚才和季诺城打电话时,他确实是这种状态。只是凌猎不说的话,他意识不到。
凌猎在季沉蛟肩上拍拍,“嗨兄弟,难道你因为我说你表情恐怖,所以生气了?”
“怎么会?”
“那你盯着我看?”
季沉蛟收回视线,继续洗碗。
“恐怖指的是气场,不是丑陋。”凌猎又拍拍,“放宽心,你还是很帅的,认真的男人最美。”
季沉蛟轻轻踢了他一下,“你才美。”
凌猎又说:“你和你爹关系不太好?”
“还行。但我们不是亲生父子。”
凌猎眼睛眯了下,“抱抱季队长。”
季沉蛟挥手,“爪子拿开。”
凌猎无所谓地笑笑,“啊,季队长吃饱饱了,要查案案了!”
季沉蛟:“……”叠词禁止!
经过Jaco的报道,“泥鳅西施”徐银月在失踪多年后再次走入人们的视野,自媒体纷纷涌向桐茄县,各项神通,挖掘这座几乎被遗忘小县城的一切。
季沉蛟让重案队时刻关注网上的声音,虽然很多声音只是道听途说,但真相有百分之零点零一的可能,也只得去倾听。
Jaco仍然在桐茄县,他这几次报道在竞争者中出尽了风头,老板又给他增派了两名助手,还亲自来到桐茄县“劳军”,点上一大桌小龙虾,让大家随便吃。
Jaco没怎么吃,时不时查看后台的留言。忽然,他看见一个名字是乱码的网友说,母亲看到徐大妹的事,想到当年和徐大妹之间也是有姐妹情谊的,但因为康家的势力太大,不敢吐露实情,现在已是迟暮之年,想将知道的告知公众。
Jaco弯了弯眼,立马起身。老板喝得醉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