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跳入人海翻腾的舞池,尽力朝前游去。大厅尽头的包间区同样每座爆满,桌上翻倒着成山的酒瓶与吃食,衣着稀疏的莺莺燕燕与大老板们滚作一团。

他终于在角落里一处包间找到了欣欣事实上要不是听到她哭泣的求饶声,他都不敢确定那是她。几个月未见,欣欣已瘦得不成人形。她身上只穿了一套蕾丝内衣和一件薄如蝉翼的纱裙,肋骨在空荡荡的胸罩上方突兀地斜伸,五彩斑斓的浓妆随着泪水垮落在凹陷的脸颊上,一脸青紫如同一只小女鬼。

殴打她的男人口中骂骂咧咧,大意是她刚才在台上跳脱衣舞时磨磨唧唧不肯脱干净,还跟往她胸罩里塞钱的客人甩臭脸。人家出钱看靓模,不是看会咬人的母狗,赔钱货不如打死算了。

在那个男人将滚烫烟头摁在欣欣脸上之前,何初三斜刺里蹿出,插手一挡,随即发出一声夸张的惨叫,“哇!烫烫烫!”

他慌乱地吹着手背烫伤,然后贱兮兮地赔笑,“这位大哥,何必呢?这种娘们,打死不如干死,毁了容可就不值钱了,你说是不是?”

“你谁啊?!”男人骂道。

“Sa……”满脸泪水的欣欣欣喜发声,被何初三偷偷掐住胳膊,嘤了一声垂下头继续哭去了。

“来随便玩玩,”何初三耸耸肩,一脸轻浮,“刚才在台上我就看上她了,撒个尿回来就没人了!这不到处找她嘛!刚才客人给了多少?我再加倍呀,大哥。”

“你看上她?”那男人挺狐疑。

何初三顺着他视线转头一睹欣欣这瘦骨嶙峋、鬼哭狼嚎的尊容,是个男人都能吓软他嘴角一抽,一脸无所谓地回头道,“我就喜欢这种瘦干干的腊排骨!”

“啃起来有味道嘛,”他变态兮兮地舔了舔唇,“包夜多少钱?”

那男人上下又打量他两眼,觉得他并不是个什么角色,随口道,“两千。”

“大佬,这种货色哪里值两千?最多八百!”何初三拽起欣欣头发给他看。

“你他妈刚才还说就喜欢这款!要不要?不要算了!”

“行行行,一千。”

“两千!”

“一千五。”

“你他妈以为菜市场买菜啊!讨价还价!”那男人一拍茶几,“不出钱就滚!”

何初三一缩脖子,一边摸钱一边抱怨道,“行行行,两千就两千,店大欺客。”

他吊儿郎当地揽着欣欣朝大门的方向而去,男人在后面高喝道,“包房在后面!”

“两千还不包出街?”

“你他妈想得美!”

一进包房,何初三迅速反锁上门,大大喘了一口气,收了面上伪装,“欣欣,你没事吧?”

“Sam哥,你终于来救我了,呜呜呜……”欣欣一头扑进何初三怀里。

她身上的布料少得可怜,几乎是个半裸,何初三尴尬地往边上避了一避,脱下外套盖住她,“你有没受伤?”

“他们逼我嗑药,呜呜呜,还要我接客赚钱,我不干,就被他们打,呜……大高跟他们一伙的,”欣欣一边哭一边道,“他是个王八蛋!都怪我不听阿妈的话,我还跟你阿爸吵架,呜呜呜……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别伤心了,阿爸阿妈都很担心你,他们不会怪你的,我们现在得赶紧走,”何初三听她哭得中气十足,暂时没什么大碍,便转头寻出路,“这个房间有没有后门?”

“后面卧室有扇窗户,但是很高,而且被铁栏封了,”欣欣哽咽着说,“这里每个房间都像地牢一样。”

何初三进卧室观察了一番高窗上腐朽破旧的细铁栏,然后掀开床单拆了一块木床板下来,又撕了一截床单,卷成条,穿过两根铁栏绑在了木床板上。他用力旋转木板,铁栏便渐